仿佛落入一个温暖怀抱,她得偿所愿地晕了过去。

“疼…”

有言大梦三生,可惜亦浅只来得及回顾了下自个的前半生。

钟鸣鼎食之家,也算是皇亲国戚。

仗着皇后姑姑、太子表哥和她父母逝前专门请旨破格给她的丹书铁券,她本以为能肆意到老、长乐无极。

然高楼倒塌只要一瞬,亦浅亦从天之骄子落入凡泥之间。

昨日的观戏听曲斗蟋蟀变成了今日的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明媚成为跋扈,直率成为恶毒。

就是这么现实。

那日接旨时指尖的冰凉逐渐传至全身,冻得她发颤。

睫毛如蝴蝶翅膀般不停煽动,下意识睁开眼。

她醒了。

入目是青色的床被,身上也换了套合身的干爽衣服,亦浅眨了眨眼,撑起了身子,却在下一刻又摔倒趴回床榻间,哼哼唧唧。

扯着伤口了。

如小猫般的哼唧声,怪令人心疼的。

亦浅缓了缓,这次小心地拉着帷幔起来,转了个身,虚靠在床头。

抬起胳膊,谨慎地拉起衣袖,之前被电得焦黑的伤口已然被涂上了伤药,但亦浅还是崩溃地移开眼。

利索地放下袖子,眼不见心不烦。

又难免忧心忡忡。

丑!

离床不远处的座椅上坐着个白衣男子,面容俊秀,风姿如玉,此时正定定地看着亦浅动作,泓邃深幽的眸光中似有复杂。

仿佛是察觉到目光,亦浅抬眼,正好看到座椅中俊隽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