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磨看到千果仿佛没有生命的雕塑那样僵在那里,眉心一皱,心疼地用那只没有沾血的手摸上她僵硬没有表情的脸:“这样看上去太苍白了,是不是加点颜色比较好呢?”

说着,他不知从哪掏出一只口红,是阿玛尼的红管豆沙色,温柔显白,和她的素颜很搭,他特地研究过现代美妆。

他一手操控着方向盘,一手给她涂口红,一层又一层地涂在她娇嫩却苍白的嘴唇上,优雅而迷人的轻盈手法,看上去仿佛在给一个精美的陶瓷上釉。

“好啦。”童磨满意地点点头,似乎对自己的技术很有自信,“你看,还喜欢吗?”

他将后视镜朝她偏了偏,掰过她的脸,千果从里面看到了自己猪大肠一样的嘴唇。

她的脸上死气沉沉。

车子没开多久,眼前出现了一片荒地,无边无垠。

童磨下了车往那片荒地走去,雨变小,渐渐化为呆滞的背景音。

千果坐在车里,浑身僵硬没有知觉,仅存的意念让她想挪动身子,却在下一秒定死在了原地。

那一刻她希望她视力没这么好,甚至希望她瞎了。

她看到那个“女人”又出现了。

依旧是那样熟悉的雍容华贵的身姿,身上穿的是她的曾经和先生在意大利定制的高级职业套装,当时还是橱窗里的禁止售卖,后来先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说服经理给她量身定制了一件,仅此一件。

千果从小就知道,电影里总会有让人们惊讶的桥段。但是,当人们拿着爆米花可乐坐在电影院里的时候,都知道无论多么惊险,蜘蛛侠都会打赢章鱼博士,无论多么曲折,最后王子也会和灰姑娘在一起。

但是生活却不是这样,原来它在轻轻地把一颗炸弹放到她手心之前,其实早就把一张诅咒的符,贴上了她的后背。

天空划过数道白光,若隐若现,听不见雷声,惨淡的月光从来往的乌云中探出。

地面鬼影晃动。

“来得这么晚,是想惹我生气吗?”身着职业女套装的鬼舞辻无惨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怒意,冰冷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