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真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从学校赶过来,?看到少年坐在那儿,背脊挺直,?但头低着,一动也不动,?宛如一座沉默的石像。
她本来就很难过了,走到黎弃面前蹲下身仰头,?红着眼睛:“阿弃,陆奶奶她……”
本来冷静如常的少年看到她,瞳仁里的冰层碎了,?伸出手抹掉少女挂在脸颊上晶莹剔透的泪珠。
少女立刻抱住了他。
她知道,黎弃和她不一样,她的情绪是外放的,想哭便哭,想笑就笑;而少年习惯性隐忍和抑制自己的情绪,哪怕心都碎了,脸上也是波澜不惊。
可他怎么会不难过呢?
很长一段时间,陆奶奶对他来说,就是唯一的亲人啊。
裴真想到这儿,更用力地抱紧少年。
什么都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要这样静静地抱着彼此。
体温的微热可以抵御整个世界的寒冷。
……
可惜这样的温馨没有持续很久,很快陆奶奶两个儿子来了,在房间门口大声争吵着遗产怎么分配。
他们似乎很怕遗产会落到黎弃头上,所以无论怎么吵,对待少年的态度倒是统一的,那就是:你赡养我妈是你自愿的,我妈的钱一分都不会给你的。
少年对这两人厌恶至极,揉揉隐隐作痛的眉心,对裴真道:“我们走吧。”
他早就找了信得过的人打点陆奶奶的后事。若是把办葬礼的钱直接给她那两个儿子,他们恐怕连个骨灰盒都舍不得买。
现在这两人在他面前上蹿下跳,少年太阳穴青筋隐隐凸住,强迫自己压住揍他俩一顿的冲动,带着少女上了停在医院门口的私人轿车。
裴真坐在车上给姚冰发信息:“帮我请个假,我今天回家睡。”
姚冰回过来:“ok,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