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紧急刹车,打断了立原即将出口的礼貌挂断电话的官方台词。

开车的福地一个急刹车,差点把坐在副驾驶座不好好戴安全带的烨子甩出前车窗。车内的气氛像是被浇了水的火盆一般沉寂,漫长的沉默让另一边的立原都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是敌人么?】他这么询问着。

过了好一会,条野第一个发声:“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心跳呼吸麻烦控制一下,太吵了。”

队长那含着颤音的声音迟迟的响起:“条野……原来你结婚了啊。”

烨子捏着下巴若有所思:“看这个年纪,你还挺早熟的。是因为你以前还没变成这副人见人厌,狗见狗嫌的性子时,欺骗到手的无辜少女误入歧途才会给你生这么大的儿子吗?”

铁肠表情认真:“旁边没有类似监护人的存在,条野,放任如此年幼的孩子独自外出,是身为父亲的失职。”

条野:“……哈?”你们在说什么鬼话?

立原:【咦——!条野先生竟然结婚还有个儿子!你们是碰上了吗?!】

福地心情复杂的点头:“不仅碰上了,小可怜见的,一个人蹲在电线杆上,抱着膝盖瑟瑟发抖,还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委屈得都要哭了。”

“你不是挺有钱的嘛,不管孩子怎么来的,对亲生的血脉都这么恶毒,真是没救了。”烨子摇着头唏嘘。

条野脑门冒出一个小小的问号。“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呢!什么儿子不儿子的!我哪来的儿子!别一搭一唱随意的玷污我的清白!”

铁肠说了句公道话:“看起来应该是上幼稚园的年纪,不用隐瞒了条野,他长得跟你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还都是瞎子。”

立原喘着粗气:【我……我现在就回基地。你们等我,而且为什么是蹲在电线杆上!不应该是下面嘛?!】

条野的热闹,作为被迫害多年的最底层,要是不看到他会后悔一辈子!

半个小时后,在大街上被四名军警光明正大绑上车的小男孩,正坐在猎犬基地的接待室里,双手捧着一杯牛奶,发愣。

归队的立原用他的火眼金睛扫视着这个看起来无比乖巧的小男孩,也明白为什么刚才同僚们那么笃定条野是个抛妻弃子的人渣的事情。

只因为,除了年纪不一样五官比较稚嫩外,长得真的是一模一样啊!不仅右耳戴着同款的耳坠,也是个眯眯眼的瞎子,就连五感也……

仅穿着一件过膝的成年白色衬衫的小男孩,皱了皱鼻子,对观察他的这些人说:“能控制一下诸位的心跳么?汗臭味也太重了,请不要再玷污我珍贵的嗅觉和听觉,很吵,很烦,请现在立刻马上停止这些行为,不是都有刀么?请用最痛苦的方式切腹自尽!”

猎犬五人:……啊,一模一样。

就连条野都开始认真思索,自己是不是真的年少无知在外遗漏了一个儿子……不对啊!他清清白白一个人,连女士的手都没摸过的人,哪来的这么大的儿子!

敲门声响起,烨子接过了部下递过来的检查报告,翻开一边看一边说:“恩,根据dna鉴定,和条野有着无可磨灭的血脉关系呢,是你的儿子没错了。老实交代吧,他妈妈是谁?作为一名军警,你这种行为不仅违背人伦道德,还违反法律。”

条野的脑子犹如轰鸣过一般,在嗡嗡作响:“不……我确定肯定一定在过去的人生里没有出现过失忆的场景,更没有他,还有那个不知名的生母的记忆!”

因为条野之前已经澄清了太多次,同事们半信半疑之间也不妨碍他们一致的用谴责的像是看待某种脏东西的眼神给他做全套的洗礼,立原打着哈哈道:“那个……既然条野先生都这么说了,不如先问问这个孩子是什么情况吧。”

说完他努力的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对小男孩说:“小朋友,可以问问你叫什么名字吗?几岁啦?读几年级啦?还有,还记得爸爸妈妈的名字和家庭住址么?”

“爸爸?”小男孩歪了歪头。

怎么说呢,立原觉得这个小男孩有点可怕……他到底是怎么做到顶着一张和条野先生无可抵赖有血脉关系的脸蛋,却能够做出这种可爱的小表情,就连声音都奶声奶气的。

一想到这个人是条野先生的儿子,还能这么萌,就觉得这世界都不正常了。

条野采菊一脚踹在他的背上,阴恻恻的说:“立原,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心里想着些什么。”吐槽到他身上,是不想活了么?

小男孩撇了撇嘴,觉得这些人真是太吵了。不过提到爸爸这个词,他那浑浑噩噩的像是在洗衣机里搅了成千上百次的脑子里,倒是捕捉到一点记忆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