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知道,只是由着这一切发生罢了。
祖父东山再起,她的处境焕然一新。
他是纵容,也是成全。
因为全都知道,所以直击要害,问她,也是点醒她。
不必那么患得患失。
你只是太高兴了而已。
有礼乐声自礼场传来,冬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稷旻起身,拉着她一起站起来。
他微微倾身,含笑又问:“当日我问你时,你说你有过自己的及笄礼,不要别的。不知今日这个,比起你从前那个,能不能值得你生个念想?”
玉桑在稷旻的话中,想起了江慈,想起了她说的过话。
及笄礼意味着长大,要开始做大人做的事,也是更难的事。
真正长大了,回过头来时,会盼着及笄礼永远不要来。
可今日的及笄礼,却是让她从一个艰难的境地走到了心向往之处。
她已是大人了,但过得比从前更快活自在。
是她努力挣得,也是他无声成全,在他本可以选择的众多选择中,选了这一个。
“姑娘,要准备了。”
冬芒催促声在外响起,人没进来。
稷旻不得不得走了。
他拢着身上灰扑扑的披风,再抬起手时,指尖捏着一柄玉簪。
雕工精细,质地上乘,簪头形状,是一枚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