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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江慈,并非不懂人情世故,不识处事道理。

恰恰是懂的都懂,却暗暗排斥,同时在心中生出一套自己的道理与做派。

在古道伯伯与花氏看来,或许会恨铁不成钢的道一句糊涂,又或担心她往后碰壁吃亏。

可认识过前一世那个江慈后,玉桑只觉得,一个人什么道理都能想明白,什么事情都能接受,得是经历多少难处,尝试多少次妥协,隐忍多少痛苦才磨练出的性子?

简单纯粹本没有错,只是在顾全大局中尝尽苦与难的人眼中,容不下它罢了。

如果可以,玉桑倒希望上一世的姐姐能有今朝的模样。

或许是被江慈的情绪感染,玉桑也生了些心事。

一日过去,队伍歇在一家客栈。

稷旻出手阔绰,包下整层房间供所有人休息,因是他出的钱,房间位置自有他来定。

自从被带着回京,玉桑这一路都在混吃混喝。

什么事都不用她操心,什么活儿都不用她忙,简直清闲又自在。

可也正是走了这一路,她才觉得,稷旻那夜的话不全是恐吓。

人在途中,仅有盘缠还不够,要安全稳妥,避免颠簸劳累,还得处处有接应。

想要日子过得稳当,手里要有钱,身边要有人。

可现在的她,一样都没有。

思及此,玉桑在心里拿定主意。

她出门唤来小二,给了些钱,要笔墨和本册。

小二接过钱,麻溜的去置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