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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栩排行老五,亦是皇后所出,与他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

让他颇为欣慰的是,一向优柔寡断的胞弟,在这件事上没有令他失望。

想到上一世的稷栩,原本的欣慰又转为更复杂的情绪,太子轻叹一声,提笔批注。

他做事时是真专注,很少会分心,可等他处理完一半文书小憩歇眼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房中似乎安静过头了。

她被赶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这不大符合她的动机。

太子垂眸沉思片刻,放下文书起身,越过外间茶座,一路往里间去,脚步止于隔断边——

临窗的斜榻上,她朝向房内,趴在上头睡着了。

薄薄的毯子滑到腰间,被枕歪的发髻滑稽的杵在头顶,随意搭着的手虚握成拳,仿佛在梦里同谁战斗。

太子几乎是下意识放轻了自己的气息,无声无息的走过去。

外头艳阳明媚,她枕春光熟睡。

走过去几步路的距离里,太子脑中放空,竟什么都没想。

没有仇恨怨怼,没有愤怒悔恨,就连他自己一直捉摸不透的那点执念都淡了。

其实,玉桑猜到太子又在搞花心思试探她,岂会真的傻乎乎去翻文书?

可见着他活像粘在斜榻上一动不动享受春光闲读,她就很气。

东西是她张罗人搬进来的,这好位置也是她选的。

结果第一晚就被他弄脏不说,现在还被他霸占,简直岂有此理!

反正被他盯着,是翻不到什么线索的,玉桑索性逗逗他,故意鬼鬼祟祟。

果不其然,他真起来了,见她巴巴着想在旁时候,又把她赶走。

走就走!

她如愿以偿爬上斜榻,四仰八叉躺下,心道,终于轮到我了!

白日艳阳高悬,江府又栽种诸多花卉,风都是又暖又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