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手指将油灯拨亮,一如既往的周围只有一名侍候的老仆,正捧着一盏已经冷了的茶水,等待老主人做法结束。

矮脚榉木桌经年历久,表面的清漆在历代主人的抚摸下氧化出一种柔和的棕色,光滑可照人的桌面上映出油灯烛火的倒影。

同时也倒映出形状模糊的一双手,正捧着手掌中凭空出现的一簇绿色火苗。

火苗烧光了手掌中的残渣,旺旺的升了起来,随即被递上一张写了日期的黄纸。

火苗舔着纸边,逐渐烧了起来。大师傅将衰老的脸凑近,观察着火焰的形状。

“居然熬过来了。”他自言自语,在火焰熄灭后接过递来的手巾擦干净双手。

老仆适时接过手巾,换上一盏新倒的温茶:“英彦少爷还活着吗?”

大师傅喝下一口茶水,喉结在干蔫如纸张的皮肤下移动一下,接过递来的棉衣,慢慢走出门去。

屋外月已经要西落了,只剩下一点浅浅的月牙,弯弯的映在天边。

他呼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口中的白气溢出,将面孔也笼在其中。

老仆有些担心老主人的身体,提醒着他该去休息了。

自从英彦叛出师门,神社中处处警惕,每日必定背诵戒条,弟子们都留了信物在颂堂,若是回山晚一天,管风纪的大弟子们必出去寻找。

大师傅干咳两声,将厚重的水晶眼睛取下,在衣袖上擦一擦,交给老仆:“今日有英彦的消息吗?”

老仆兀自摇头:“英彦少主人已经长大了,不像以前一样好猜,留下的信物也早就失去了与他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