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猫腰站在墙头,轻轻一跳落地,脚下的石子微微的咯咯两声,紧接着吱吱的踩在墙边干枯的池塘底卵石滩上。
里屋的大门是开着的,门边是生长的过于繁茂的爬墙蔷薇,将一束束枝叶垂在门口,枝上的尖刺拉扯着英彦的绸裤。
大厅里也是一片破败,桌椅都已经被搬光了,只有破旧的窗帘被夜风呼呼吹着,地下到处都是扔着不要的书本和杂物,屋角甚至还有一些便溺的臭味。
英彦轻手轻脚的沿着发晃的转角楼梯上了二层。
这里原本是他的寝居和书房,此时也变得空荡荡,原本的核桃木五斗橱和大书柜全部都不见,那——自己的收藏呢?
他忍着臭气,在黑暗中摸索到了原本放衣架的屋角,两手拂去地板上的尘土和老鼠尸体,手指伸进地线的转角交界处衔接缝里一抠,将一片墙面剥了下来。
他将这一块扁扁的木头墙板拆下,露出一面码放整齐的书本。
这里原来是历代主人的寝居,大师傅为了显示宠爱,让他自小便与别的弟子分开,独自住这么大的宅子,因而这个藏东西的地方恐怕连大师傅也不知道。
英彦趁着黯淡月色将皮制封面的所有书籍统统塞进怀中,便听到楼下传来一阵阵脚步声。
他心中一惊,扫了一眼空荡荡的二层房屋,情急之下躬身钻进墙体中,手执墙板挡在墙面上,此时脚步声便已到了二层楼梯处。
两个小弟子相互聊着,一个说:“这里的茅厕盖得实在是太远啦,每次巡夜到这里都憋了一肚子的——。”
另一个立刻接口:“还不是怪你,喝什么梅汤,让我也跟着受这麻烦。”
“与你说了多少遍,来这里上茅厕没事的,还巴巴的跑上二楼来,你以为这样就不会被知道吗?跟你说吧,这里早就被大师傅厌弃了,跑这么上就不怕踩住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