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儿行至河边,他将行李解下,放矮马自行跑回,自己则是带着包袱上了一只客船。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客船转马车,马车转牛车的跑着,向北走过旗木山,到了已入初冬的北境腹地。
也许是这一场出行刚开始便没有计划,也许是一直躲避的东西其实只存在他想象中,千藏背着他越来越轻的包裹走过干涸河心上架着的破烂木桥时,眼望着前方荒原衰草的村庄,忽然一下就倦了。
他勉力支撑着走进前面的小镇里,看也没看径直走进镇口的小店中投宿。
千藏喝下泛着碱水味儿的淡茶,随手拿起黑麦面烙的饼子,往面酱中一绞放进口中,随即被咸的眯了眼:“小哥,再续上些热水。”
伙计听罢应下,转身去灶台灌热水。
“源先生?”
千藏回头看了一圈,稀稀拉拉的客人中没有一个认识的,看来自己已经极度缺觉了。
一只手轻拍肩膀:“源先生!真的是你!”
千藏捏着手中的麦饼,将右眼微微左偏,认真分辨着面前这个陌生的人类。
只见这个青年人身穿着一件夹棉的半旧长袍,将袍角折起来塞进腰带里,脸上被北境的日头晒成褐色,端详着自己时咧开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我是阿大呀!”这个陌生青年嚷嚷,周围客人皱着眉头看向这里。
阿大——是谁?
千藏边下意识的微微点头边在脑海中使劲的搜刮着,听青年人为他解释道:“我是老板手下的阿大!没想到你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