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千藏站在小屋门口打量着,从外面看这个屋子小的只用三步便能从这头走到那头,里面一盏小小的油灯亮着,照亮屋里简陋的桌椅床凳,还有,一个默默坐在桌边的小孩。夜风冰凉刺骨,小孩也并不关门。
“能进来避一下风吗?”千藏问。
小孩只是将在油灯下映的水亮的眼瞳向这边转了一下:“可以。”
他听到千藏进门的声音,便跳下凳子,摸摸索索的倒水给他喝。
这是个盲孩子,这么晚不关门休息有点奇怪。
千藏接住递过来的水碗,道了谢,握在手里:“小朋友,你的家人呢,这么晚你怎么一个人?”
那小孩摸索着走到凳边,熟练的坐回凳上:“坡头阿金家去了人,阿爹去帮忙。”
千藏想着这三不着两的回答,余光瞄见了屋角堆得一堆纸扎和沿着墙根靠着各式板材木料,这家人是做丧仪生意的。
死亡在王公贵族和升斗小民这里都是一件大事,来时哭着来,走时便要安稳的走。
虽说这片拥挤挣扎的贫民居,死了人也只比下雨淹死一只蚂蚁重一点点。
“这些都是你做的?”千藏喝了人家的热水,有心攀谈一下,果然盲孩子脸上露出一点点笑,但仍是腼腆:“生意好时,我半天也能做两幅纸花环,也会编好些纸线花样子。”
千藏觉得这个话题开得不够好,转移话题:“我是来办事情的,要暂时落脚,这里有可以租房的地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