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上文鸢的尖嘴红的似要滴血,牧童的双眼似在盯着他,在他正眼打量时又好像没什么不对。

月亮已经东偏,浅浅的浮在天边,眼看要黎明,英彦僵持在这个古怪的房间里迟疑着要不要先回去,再一阵子伊藤少爷可能就要回来了。

然而此时这些飞蛾仿佛终于气力不支,招架不住了似的纷纷脱落下来,厚厚的包围层层剥落,掉在地上,好像一夜的颤抖已经透支了自己。

英彦亲眼看着这一大团东西从墙面上剥落,居然像灰土块一样摔成齑粉,变成墙壁下一层细细的灰尘。真是难以想象伊藤少爷每天枕着这一层飞蛾的尸灰安眠。

槽点太多,吐无可吐。

还是明天再来吧。英彦捂着口鼻心想,这一夜真是情况好多。

千藏终于醒来,月已要东落。

他是被冻醒的,醒来发现自己被赤(裸)着上半身绑在木台上,这是他今年第几次被打晕过去已经不记得了,他轻轻晃晃头,往四周打量。

神汉发现他醒过来便立刻直起腰:“你莫要耍花招,我便不让你太受苦,让你轻松去了也是你的造化。”他说着扬了扬手里的笔杆,换上了一副关心脸:“待会儿我念法咒,你呆着闭气,很快就过去了,不难受的。”

这居然是个心软的神汉。

千藏余光瞥着自己胳膊上、胸腹处画着的密密麻麻的符咒,泫然若泣:“我求求你放了我吧,我此次来镇上是要找亲戚的,家中的老母亲病的很重,想吃镇子上的油炸糕。我便连夜来到镇上,求我叔叔买些带回去。我母亲已经,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你放我回去看一看她,我好担心她。”

说罢呜呜哭起来,接连着一串又一串的谎话吐了出来:“可谁知我叔叔将我卖到了府里,说我带的钱根本不够,要我做工补上,还叫我不要担心,他会去照顾我母亲,让我安心在这里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