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说完这句话,眼神变了变,抬手摸了下我的脸。
我才发现自己哭了,一时间觉得很丢人。我转过身狠狠地用袖子擦掉眼泪,再回过头就只看到了佑树的背影,他拉着舅舅的手,然后车门在我的眼前缓缓关闭。
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佑树离开了。妈妈辞了工作留在家里陪我,虽然我一再表示一个人也没关系,但她说反正再过一年工作还是要辞的,在去东京以前。
东京东京,我恨不得把这两个字在牙缝里咬碎,但我知道我没有丝毫任性的资格,我所能做的唯一能够减轻这份愧疚的事情就是默不作声地接受他们的所有安排。哪怕这意味着我要离开神奈川,离开有纪,离开我熟悉的一切。
佑树会时不时从舅舅家打来电话给我,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他在说。说他在冰帝遇到了什么样的朋友,什么样的老师,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电话那头的声音有点哑,我猜他感冒了,一边嗯嗯啊啊地表示我在听。我能充分地感受到他想跟我分享喜悦和炫耀自己的欲望,他自然也能察觉到我的不对劲。
「喂,有人欺负你了吗?笨蛋真央。」
反正这家伙的脑回路只能想到这种自以为是的理由。
我坚决否认,然后挂掉了电话,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
我自己都不明白我在想些什么,佑树又怎么会懂。
我还没有告诉有纪我要离开这里的事,因为我想找个机会郑重地向她道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