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晚,我看见窗外透进来傍晚的霞光。我算不清自己睡了几个小时,好在头脑清醒了不少。
佑树不在房间里,我扭头发现床头放着一杯水和一个小小的布丁,被我弄脏的地板被偷偷地折起一个角。
好吧,看来这家伙今天还有点良心。
我听见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看来是妈妈回来了。
我捏着那个小小的布丁爬下床,还是决定今天不在爸爸妈妈面前提佑树抢我玩具的事情。
我多么希望那天的事情只是我人生中一个小小的插曲,可惜事实并不尽如人愿。因为第二天,我在跟佑树那家伙抢玩具的时候突然意识模糊,接着腿一软便晕了过去。
这次我醒来时是在医院的病床上,我望着白花花的天花板,鼻间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我摸到额头上的纱布,看来是我晕倒的时候磕伤了额头。
我抽了口气坐起来,妈妈握着我的手说没事了没事了。
我倒不这么觉得。门外走进来一个白大褂,一脸严肃地把爸爸妈妈都叫了出去,妈妈跟我说别担心,医生跟他们说点事情,马上就回来。
我没说什么,但已经下意识地觉得大事不妙。我的预感一向很准,再怎么感冒发烧也不可能让我毫无征兆的晕过去,白大褂说事情还偏偏要避开我。
有时候我真痛恨自己这么早熟。
妈妈从门外走回来,微笑着拉住我的手,说咱们回家吧。
我点点头,拉着她微微颤抖的手走出了病房。
我潜意识里已经隐隐感觉到,我的人生轨迹,大概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彻底改变了。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意识始终十分清醒。我觉得我的思绪从来都没有这么清晰过。会就这么死掉吗?我想到这里时门突然被人大力敲响。
还没等我下去开门就有人飞奔到我床边一把抱住了我,是佑树那家伙。他一边哭一边跟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抢我的玩具之类,鼻涕眼泪全都抹在了我的睡衣上。
我完全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大概是爸爸妈妈跟他说我身体不好以后要让着我这样的话,这家伙就忙不迭地跑来展现这迟来的兄妹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