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一场约会，那么为何arthur不承认？又为何要谎称这不是约会？

除非——除非arthur和rl一样不确定他们的关系，所以用谎言避免自己看上去像个傻瓜？rl不会怪他，因为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个傻瓜。

这是一场约会，而他刚刚搞砸了一切。

“见鬼。见鬼。见鬼。”rl说道，声音低不可闻。他可以不去深究，默默地藏身于这暧昧的意图和错误的解读之下，然后他们可以继续维持那套过去两个月中两人都颇为享受的工作关系。或者他们也可以——他可以主动出击告诉arthur他的感受。

一位身穿白色礼服的服务生穿过人群向他们走来，rl从他手中拿过两杯香槟酒。倘若无需工作，那么他也就没了不能喝酒的理由。或者至少他能假装喝上一杯，虽然天晓得现在的他是多么需要力量为自己鼓气。他上前拉近了与arthur的距离，用手肘轻推后者以吸引对方的注意。

在arthur能够开口打发他，或是做些什么诸如独留rl一人傻傻站立一边的恼人行径之前——有一回，当rl拒绝把他那无礼至极的言论翻译给另一位束手无策的可怜商人时，他还确实就这么干了，rl将香槟酒塞入了他的手心。arthur惊讶万分，然而rl耐心等待，他明白arthur会一如既往地洞悉眼前的处境，他观察着rl手中成对的玻璃酒杯，看着rl轻轻颔首试图吸引他注意的目光，没有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如果说今晚是约会，那我一定会点头答应。”rl用一只手比划，丝毫没有想要开口的打算，因为他心知肚明倘若他出声说话，那他一定会紧张地结结巴巴，然而口齿不清对他现下境遇只会雪上加霜。“我也会花更多的时间来打理头发。”

arthur的唇角微翘，他的视线缓缓落到了rl的头发上。他小口喝着香槟以掩藏自己的微笑，目光一刻不曾离开rl。他没有说话，而是打起了手语，“碰巧我就喜欢你这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模样。”

这回竭力忍住不笑的人换成了rl，他比划道，“的确有位潮人告诉我这是当季最流行的打扮，所以我想我应该算是引领了潮流。”

“碰巧而已。功劳可不在你身上。”arthur用手语说道。他的视线下垂，然后上前一步靠近rl，如今两人之间已几乎没有空间供他们比划手语。“如果我改变了主意，如果我说今晚终究是场约会，如果我向别人介绍你是我的男友，你会觉得困扰吗？”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犹豫，他的话语是如此坚毅决绝，rl的脚下无力，双膝一软，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他的心跳如雷，不用说这一定不是什么好兆头。“所以，这是我的身份？”

“这是我希望你成为的身份。”arthur回答，开门见山，直截了当。而仿佛像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氛围，他语气轻松地继续说道，“而且，这也许还能帮我一个忙，那些女人可能就不会再来烦我了。”

“可你爱死了别人的关注。”rl说道。

“不是那样的关注，而且肯定不是女人的关注。”arthur回答。

“男人的？”

“你的。”arthur侧过脑袋，直言不讳。而当arthur的手指环上他的手掌时，rl那吞吞吐吐的反驳再也没能说出口。他们近在咫尺，他们紧紧相依，此刻，两人呼吸着彼此的气息，几乎分享着同一片天地。身穿礼服的arthur英俊非凡，性感迷人，从他身上传来的热力险些将rl身上的衣服烧成灰烬。

并非rl在意，可他们身处大庭广众，如果他们的衣服自行消失，想必有人无法接受。

仿佛有着自主的意志一般，他的魔法一点一点从体内溢出，rl立刻垂下双眼，以免arthur看到他眼中确凿无疑的证据，猜想为何他那湛蓝的眼睛会突然闪现金黄的光芒。rl用力咽下口水，他平静地缓缓呼吸，终于，肌肤上灼热似火的魔法渐渐蛰伏，带着几分勉强，也有着几分任性，他的魔法渴望着嬉戏玩乐。

arthur松开了环住rl手掌的五指，rl在诧异中忽然抬头。arthur的忐忑已深藏那该死的心墙之下，如今他脸上挂着的是面对公众时的假面，那是只有他不愿让别人看透他时才有的神情。rl紧紧抓住arthur的手心，十指交叉相握，他牢牢握着他不愿放他离去。他真心企盼arthur再度对他敞开内心。

微笑慢慢重归arthur的嘴角。他的神情满是怀疑、探寻和疑惑。

“我们约会有多久了？”rl问道，“鉴于我毫无自知。”

arthur微微皱眉。

“毫无自知。”察觉arthur眼中并未出现了然的神采，rl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