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夸张的马戏团小丑。”arthur得意地笑着。
“你这个谎话连篇,招摇撞骗的江湖贩子。”ana笑着继续说。
“穷街陋巷里每次只收两加元的艳俗婊子。”arthur说出了口,他笑容满面地看着ana的双眼瞬间圆睁。要知道他忍着这个特殊的粗口不说都忍了好一会儿了。
“白痴。”
“泼妇。”
ana大笑出声。接着,一反常态地,ana展露一丝柔弱的痕迹,她看向他,目光中溢满怜爱,她握住了他的手,“ygrae阿姨和uther舅舅一定会以你为傲的。”
arthur眨着眼睛挥去眼中的刺痛,他低下了脑袋。他的母亲一直毫不吝惜她的感情和赞美,不过arthur总认为那是出于对她独子的偏爱。他的父亲则显得相对内敛,但他也曾不止一次轻拍arthur的肩头,或是赞同地对他点头,每一次arthur都会大吃一惊。如今他有ana,或许就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只要可以,ana可从来不会赞美任何人。
他想要咽下喉头的哽咽,却尴尬地发现这一次出乎意料的困难。
“演讲真的没有问题?”arthur问道,他知道自己的声音很轻——几乎低不可闻——因为ana已上前一步,她侧过脑袋,挑起眉毛,露出了只有在没有听清他说什么时才有的神情。于是他试着再次开口,“演讲听起来还行?”
arthur知道人们都说cedric说话时鼻音很重,不过除此之外,他的声音没有任何问题,他听起来和其他男人没什么不同。明白他的翻译至少不会用高声尖笑或是颤抖不平的嗓音让他出丑多少让arthur感到宽慰。然而之前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了解rl的声音——或甚至是他是否有能力准确地复述演讲稿——即便gwen声称他的声音悦耳动听。
“你写的演讲稿毋庸置疑是世上最美的稿子了。”ana用手语说道,“别不承认,过去四年来发布会的开幕演讲可都是你帮uther写的。假如你想听赞美的言辞,我可不会再多说一句。”
“我不是这个意思。”arthur回答,他回头瞥了一眼。透过帷幕的缝隙,他能看见台上的ontcal,从协调人员翻着白眼默默背诵记忆中演讲内容的模样来看,ontcal仍然劲头十足。
“我明白你指什么。”ana继续比划,脸上是沾沾自喜的嘲弄笑容。她挑着眉用手语说,“我知道那不是cedric,因为你的翻译声音宛如天籁,而且他一字不差地把你的演讲稿背了出来。你这个彻头彻尾的暴君。你究竟让他反复练习了多久才能这么十全十美?”
arthur咽下了到了嘴边的反驳。rl用于翻阅稿件的时间比arthur可以用来评估他的时间更短。演讲稿长达数页,粗粗阅读一遍后,rl需要记忆的东西数不胜数。arthur在一周前便将复件发送给cedric以便他记忆,因为他不愿有任何差池,可——
“那位神秘的翻译在哪儿?”ana问道,“虽然你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过他同样值得受到关注——”
arthur一脸不自在。ana说得没错。他过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也过于陶醉在他人的赞扬里,他忘记了引领自己走向成功的一个最重要因素。或许那是他所写的演讲稿,但人们听到的却是rl的声音,鉴于听众的反响,rl的嗓音以及他的表达方式全都无可挑剔。arthur的视线扫过舞台,他并没有立刻看见rl的身影,一丝恐慌浮现心底——假如在arthur仍需要他时就消失不见,rl算是个什么翻译——不过他看见了他,就在舞台后部,他所在的位置恰好避开了喧嚣和嘈杂。
rl的身体并没有正对arthur,他避开了他的目光。他的站姿僵硬,双手交叉扣于背后,他平静的表情无动于衷,超脱疏离,仿佛他不过只是一部分幕布背景。
arthur皱起眉头。虽然他并不了解这个男人,但他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可不管是什么,都与他无关。arthur指向他所在的方向,“他就在那里。”
ana拖着他走过去,像是收到信号似的,gwen和nce也加入了他们的队伍。rl转身面对arthur,他松开了交叉背后的双手,就arthur看来,这个男人只是准备翻译他们的对话,却并不打算加入对话之中。
“你叫什么?”ana出声询问,同时打起手语,她侧过身子以便arthur能够看见她的动作。她的目光牢锁rl,不过和多数其他人不同,她并没有忘记arthur是这场对话中的一员。
“rl。”他回答,于是又一次,arthur欣赏到了两幅优美无比的画面——迅速比划的指尖用宛如羽毛般轻柔的姿势拼写而出男人的名字,以及他说话时清晰明了的口齿。rl看了arthur一眼,他的眉头微皱,一个熟悉的问题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