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尧佐那边没有亲生的儿子,几乎是将石布桐这个外甥当做亲子来看待,还为他讨了一个荫补的名额,让他不用科举,也有官做。

论道理,石布桐作弊的动机并不充分,若他是为了给张家挣些面子,那如今也已丢尽了。

所在,在石布桐作弊的事情尚未能被盖棺定论的前提下,官家如果直接选择彻查此事,局面无疑只会更糟。

若证明石布桐是被冤枉的,官家便无端寒了“老丈人”的心;若石布桐真的有违规行为,那么此举也必然会引发朝中大臣对外戚的长久积怨。

而官家从个人角度考虑,平民出身的臣子们先忠于国后忠君,反而是像张尧佐这样没什么能耐的“皇亲国戚”,更能为他所控制。

这其中牵扯到许多弯弯绕绕的制衡之道,包拯能明白,但以他的脾气来说,确实无法接受张家这样的行为。

展昭自然看出了他隐藏在沉静面庞下的愤然,试探着道:“那中丞可要再向官家提一次建议?”

“此时若动了石布桐,反而不好处理之后的事情。”

包拯这些年来虽因弹劾过许多不忠之臣,被老百姓们称为“包弹”,却从未真的被什么人针对过,都是因为他从不毫无目的地乱弹。

以他的能力,揪出一个成绩有水分的石布桐自然不成问题。但这样一来,隐在其背后的张尧佐势必会更加警觉,甚至给包拯使绊子。

包拯不愿打草惊蛇,他只想有的放矢、一击即中。

所以他向展昭道:“此事暂先收作一个筹码,我们现在应趁对方不注意时,好好摸一摸对方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