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来自证,御史台自会调查清楚。”
江临却道:“只需同您二位确认一件事情便好——下官记得,那日范御史也只在楼中小待片刻便离去了,应该是没有机会与冯京接触才是。所以那封信上提到的,说范御史给冯京传递考试题目的方式,可与他送来的那幅画有关系?”
韩琦还是与江临接触得太少,不自觉便将目光落在了包拯的身上,而包拯的黑面也霎时黑了三分。
江临便知道,自己又猜中了。
事已至此,包拯也无法继续隐瞒,便和盘托出道:“那写信之人声称自己亲耳听那范御史说,那礼物是他父亲与他的一片心意,还特意摆在了十分显眼的主桌之上。”
“而他所带的那幅画上便画了一片海,恰好能对上殿试所考的沿海之治的策论。那个冯京随意修改试卷上的姓名本就是引人怀疑的事情,而范学士作为殿试选题的主考官,竟也生出这样的纰漏……”
江临摇了摇头道:“范御史虽确实那样说过,但那礼物里其实根本没有范学士的心意。”
“此话怎讲?”
“说来惭愧。”江临摸了摸鼻子,一点也不惭愧地说,“前些日子下官与范御史同往阆州而去,但因范学士曾在他面前表达过对下官的欣赏,范御史对待下官的态度略微妙了些。”
“后来我们二人误会解开,范御史一直拉不下脸来向下官认错,想来缓和我们之间的关系,却不好意思说是自己要送礼给我。那幅画画的也不是什么航海图,而是渔夫出海打渔的场景——范御史隐喻的,明明是孔子曾作错过一首诗,渔夫指出,向对方认错的故事。”
江临叹了口气,道:“看看范御史这人的清高劲儿,连道起歉来,也要自比圣贤呢。”
韩琦听完这话,虽觉得江临的想法有些荒谬,却还是略有些犹豫道:“但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