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扶着柱子的手微微发麻,看向了满院的陌生植草道:“难道是这院子里的植物……”
“是啊。楼里的人还以为院中有鬼,都不敢轻易出来呢。”面前不再有钢刀阻拦,香寄语随手扯掉了白玉堂的面纱,轻声道,“这么一张俊脸,遮住了多可惜啊。”
白玉堂的人与刀都倏然落地。展昭想要去扶,却再难支撑自身的重量,他半跪在了地上,就要昏死过去。
彻底没了忌惮的香寄语踱步至江临面前,道:“江少丞,江少丞,像你这样的天之骄子,一定不懂我们这些蝼蚁报仇无门的浓浓恨意吧?”
江临悄悄撕开自己右臂上的伤口,用疼痛来维持着最后的清醒。
“见了男人要笑、要讨好,不然就要睡在冷硬似铁的泥床上。青春靓丽之时,穿着珠钗锦缎,妆点上胭脂水粉,就可以被你们写进诗词里,赞与我们的春宵一梦,说我们是春风也不如。可只消三五年过去,我们就会生病,从根里烂,烂到死……”
香寄语伸出自己遍布着斑痕的两条胳膊,道:“恐怕要比这样难看多了。到时你们还会写我们吗?是写我们红颜薄命,还是嘴脸丑恶呢?”
“我在畅春楼里等了五年,才等到了一个复仇的机会。可身为青楼女子,上堂作证要跪着,说谎就要挨板子。做官的就不一样,即便和命案扯上了关系,也不用进牢房,只是被幽禁在大理寺里,不能和亲友见面而已……”
香寄语摇头道:“若是要为我自己受过的苦楚讨回个公道,裴好竹现在受的这点苦头,还远远不够呢。”
江临艰难道:“你心中所谓的公道……就是牺牲他人的性命,来平自己的私仇?”
香寄语冷笑道:“她们的命算什么?你说得好听,却又真正在意过吗?”
“一个只会跳舞的没脑子,一个半死不活的药罐子,本也是活不长的。来帮我复仇,难道不是物尽其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