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道:“我想过,但是她不会。她或许会隐居,或许会出海,唯独不会想跟我分开,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不必害怕任何困难。”
“所以你这次不打算陪在她身边保护她?”
陆小凤站起来,扶着小楼的栏杆俯下身,沐浴夕阳的光辉,遥望冷雾缭绕的西湖,“若是以前,我绝不会放她一个人,而今日,她已不是昔日那个林默了。”
“她已经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已不再需要他了。
双臂撑着栏杆,头枕在上面,喃喃地唱:“……情难两得,天作隔两岸……”
……
热茶的雾气升腾,街边的茶棚里,伙计的两只手在堂布上抹了几下,弓着身满脸堆笑道:“客官请慢用。”
江南已初见莺飞草长,北方却还在倒春寒,路边的砖瓦缝里仅有那么一丁点绿意。
无限月读已过去了一个月,因树界降诞而生出来的盘虬的枝蔓早被人清理干净,有人拿去雕刻木像,有人拿去打箱子柜子,也有人砍了烧火取暖。
这家茶棚里灶下烧的木头就是。
今天的春天来的格外晚,也格外冷。
林默戴着口罩和墨镜,手上是毛线手套。她的手放在茶碗上,眼睛盯着热茶发呆。
墨镜和口罩藏起了她所有的情绪,伙计有点拿不准,讨好道:“客官,这茶再看可就凉了。”
“我只是很奇怪。”她道:“你是不是看我戴墨镜,以为我是个瞎子?”
伙计手一抖,堂布掉在了地上。
林默看着他:“不然你下毒的手法为何如此明目张胆?”
伙计没有明目张胆,只不过手法不太高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