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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因为难受,所以此时的听觉异常灵敏。

她好似听见有一个沉稳的脚步声,自不远处慢慢走近,?脚步声愈来愈清晰,也愈来愈重。

岑锦年双拳紧握,克制着不让自己此时抬头。

她垂着眸,随后便见一抹明黄色的身影从自己跟前飘过,?脚步声也随之愈来愈远。

裴舟沉着脸色坐到上首的龙椅,对一旁面色不悦的武太妃直接无视。

他看着底下跪成一片的人,?眉宇间流露出几分不耐,只觉这些人极度碍眼,?成日穿得莺莺燕燕的,?晃得他眼睛生疼,?心情更加烦躁,恨不得全拉出去给砍了。

这几年来,?他的性子是愈发暴躁了,往日的沉稳早已消失不见,留下来的只有满腔压抑和狂暴心态,?若以旁人来看,倒愈发像个昏君了。

这朝堂的政权还没完全落到他手中,他便如此昏庸残暴,若是政权收回,这大周,估计该民不聊生了。

他不吭声,就这般睨着底下的人,身上散发出的不耐和阴郁不禁让众人心中愈发慌乱。

武太妃见他不语,她自然也不能说什么,只是郁结在心中那一团火,倒是愈来愈旺了。

皇帝他这什么意思,故意让她这大喜的寿辰之日搞得人心惶惶吗?

这哪里是过寿,分明是巴不得气死她为好!

裴舟自然不在意旁人的看法,不过,倘若这老太婆不高兴了,他兴许会爽快许多。

岑锦年在底下强撑着心口的不适,勉力跪着,只是跪了许久,仍旧得不到一句“免礼”,难免对于裴舟又多了几分怨恨。

周遭愈发寂静,静得连自己的呼吸声仿佛都能清晰可闻,长福殿中有一股极为压抑的气氛迅速弥漫开来,压得人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