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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里间的四面墙上,摆满了一幅又一幅的画像。

画中女子皆是同一人,时而浅笑,时而温柔,时而娇嗔,时而沉默……

彼时正有一身形颀长,身披龙袍的男子立于案前,手中画笔轻挥,一笔一画地努力勾勒着他记忆中的那个人。

周遭虽并无一人,可整个殿内的气氛却着实压抑,显得有些诡异。

裴舟看着画中的岑锦年面容渐显,阴鸷的面容不禁浅浅露出一抹柔意,搭上他那偏执的神态,莫名有些瘆人。

他的左颊上,一道长疤自颧骨蔓延至嘴角处,深长而丑陋,头上发丝也几近花白。

若只看他右颊侧脸,毫无疑问,这是一个俊美无暇的男子,可多了这条长疤后,他身上的气息却骤然不同,倒是显得愈发阴沉,让人惊惧得不敢靠近一步。

笔墨继续挥就,待手中最后一笔落下,岑锦年的音容面貌再度跃然纸上,栩栩如生。他的笔触圆润而有力,飘逸俊美,一笔一画间,皆浸润着浓浓情意。

裴舟将笔搁至一旁,将墨小心吹干,斜斜上挑的眉毛虽显阴鸷,可此刻仍旧难掩怜惜之色。

他看着画中的女子,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从头至尾,一寸一寸,慢慢地移动着,似是恨不能将她揉进骨髓里,与她血肉相融。

他就这般出神地看着她,专注而忘我。

渐渐地,脸上那抹浅浅的笑意却不知何时消失,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神色陡然灰暗起来,眉眼间尽是苦涩。

他启了启唇,目光死死地落在画中人上,“阿年,你是不是,至死都在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