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巨响的惊雷划破天际,刺眼的闪电在刹那间照亮大地,让人心惊。
裴舟静默地搂着岑锦年逐渐僵硬的身体,再也感知不到外来动静。
倾盆大雨瞬间落下,大滴大滴的水珠打在人脸上,有些闷疼,就连眼睛都无法睁开。
萧瑟的狂风裹挟着雨水,欺压着周遭的一切,呼啸着开始宣泄怒意,就连那些巨大的古树也难以逃过,被吹得摇摇晃晃。
裴舟不在意,任由着雨水打在他身上,左颊上那道长长的伤痕一经雨水浸泡,开始变得发白,血肉往两边绽开,搭上他阴鸷压抑,生无可求的面容,更显狼狈和疯魔。
他仍紧紧握着岑锦年的手,丝毫不愿放开,即便周身内力将要枯竭,还是不断提着气,浑然不在意地给她输着内力,纵使她的身体已经冰冷。
倾斜而下的雨水打在他的眼睛上,纤长的睫毛凝在一块儿。
裴舟双眼通红,有水珠从他的眼角不断滑落,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而此时的京中,同样乌云密布,大雨倾盆。
瑞竹院中,老太太这两日不知为何又突然发起烧来,在床上躺了两日,期间一直昏昏沉沉的,反复发热,无法醒来。
可就在刚才,老太太突然在梦中不断大喊着“年儿”,声声凄厉,如杜鹃啼血般哀鸣。
如今皇帝身子不行,许是大限将至,京中全靠着岑松同那武章泰在压着,已经许久没有归家,因而岑家上下的事务都靠着柳元容同李阳清打理。
老太太身体不适,柳元容自然只能时时侍奉在侧,衣不解带地伺候着。
如今乍然听见老太太这般悲痛地喊着岑锦年,柳元容心中也不免咯噔起来,她这几日就心闷得慌,总恍惚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心里头总憋着一股气,上不来下不去,难受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