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管她阿姐表现得如何坚强,她的心底,兴许还是放不下的。
其实,她也觉得难受,毕竟他们自小一块儿长大,曾经都是那般亲近的朋友,可谁能想到,有朝一日,竟会变成这个地步。
然而不管她再如何难受,既定的事实,也是无法改变的,以后究竟会如何,她也不知晓。
年关将近,原本平静的生活又变得忙碌起来,她帮着柳元容准备年货,以及开年后同京中各位官员的年礼往来。
许是因着她已及笄许久,年岁渐长,因而柳元容做什么事情时,都会将她喊上,有意教她如何应对处理各项事宜。
岑锦年知晓她的用意,因而看得倒也格外用心,一应事宜都默默记在心里。
这日她好不容易得了半天的闲工夫,暗忖着已经有两日没有见裴舟了,便想也没想就跑到了他的梅院里头。
走到他房间一瞧,四下无人,便知晓他这会儿定然是在书房中,随后又直奔书房中去。
彼时整个梅院都空落落的,平日里负责洒扫的那两个小厮不见踪影,高冽也不在,想来如今就只有裴舟在了。
皑皑白雪覆满一整片大地,举目望去,尽是纯洁的白。叶子掉光了的老树枝丫上,垂挂着许多冰棱子,压得老树往一旁倾倒。
岑锦年走进书房中,下意识往里间看去,没见到人影,不禁疑惑起来,没在?
随手将门阖上,继续往里走进,掀开帘子,这才发现裴舟正靠在临窗的软塌上,单手撑着额际,双目紧闭,已然熟睡,刚才没瞧见人,只不过是被那扇隔门的木板给挡住了,看不见罢了。
两日未见他,如今甫一瞧见,她的唇角便止不住地勾起,笑意浅浅,却是无比温柔,比之春池的水,夏日的云,秋日的风,还要绵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