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左而入,有一扇门帘垂着,掩藏了里头的光景。透过帘中缝隙,只隐约瞧见有一人影,正临桌而坐。
岑锦年掀开门帘,往里走进,甫一进来便闻到了极淡极淡的香味,清而不烈,香而不刺鼻,有那么点提神的意思。
裴舟坐在书案后面,他的左边放了个书架,其上摆了满满的书籍。右侧临窗处放了张方几,其上摆有茶具,茶壶上方有热气升腾,显然是刚泡好的茶水。
这边采光极好,窗外投进来的光线洒落在裴舟身上,如同沐浴在光中,配上一袭白衫,他就坐在那,静默不语,更显得仙风道骨了,看得岑锦年都要以为他兴许下一刻就要飞升而去。
可虽然仙风道骨,同样地,却也更显疏离不可靠近,就跟她初见他时一般的感觉。
察觉到来人,裴舟的目光从手中的书籍抬起,朝她看了过去,嘴角带有淡淡的笑意,眼中好似还带了些许歉意。
将书随手放在案上,而后起身,朝她走来。
“原是想送些见面礼与你,不曾想竟害得你弄湿衣衫,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岑锦年闻言赶忙答道:“表哥说的哪里话,是我自个儿没走稳才会摔了一跤,又怎能怪你。”
裴舟仍旧含笑看她,只是黑白分明的瞳仁好像染上了一层雾,里头埋了愧疚,看得人十分不忍。
岑锦年不过同他对视了一眼,便不敢再看,忙将视线移开。
目光落在手中挂着的白色狐裘,连忙转移话题:“多谢表哥的披风,我这便将它还你。”说完便将这狐裘递给了他。
裴舟没接,“这狐裘是新制的,料子也还算不错,表妹若不嫌弃便拿去用着。”
岑锦年下意识便想推辞:“这怎么好意思”话未说完,不经意间突然对上他温和却略带强势的目光,心中一滞,余下的话她突然间便再说不出口了。
想了想,只得点头收下:“那便多谢表哥了。”
其实这件狐裘,少说两年内她都是穿不上的,因为太大了。可看他方才的样子,想来应当是不想再要别人用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