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林良善手中的书放下了些,视线落在他的手上,看他剥莲子。
兴许是从未做过这种事,他力气又大,一开始剥地极其磕碜,莲子肉都碎了。也好在熟悉之后,是剥地完整了。或许又是因这难得的闲暇,他刻意慢着速度。
他安静地剥莲子,而一旁,她安静地看他剥莲子。
许多时候,他们之间相处,都是这样安静。
林良善不免想到了曾经自己也是这般剥莲子,然后送给那人的。后来这种无聊竟成习惯,剥得的莲子也都给红萧吃了。
她又看向闵危的面容。与两年多前相比,不经意就会流露出的严厉凛然,再少轻佻的时候。
“闵危。”
闵危抬头,而后笑道:“怎么了?”
他将那装着莲子的瓷盘朝桌对面推过去些。“莲子我剥好些,你先吃。”
“你别剥了。”她道。
闵危被这话愣住,继而听到她说:“我不喜欢吃莲子。”
他的手一顿,饱满的莲子就从指间脱离,掉在了桌面上。他看着她,妄图从那张冷淡的脸上寻到欺骗的蛛丝马迹,却是无所收获。
闵危想要问她前世为何会剥莲子剥地手都泛红,不该喜欢的吗?但他已不想再提及那令两人痛苦的前世。隐约地,他知道自己不该继续问。
“不喜欢就不吃了。”他敛眸道。
玉华行宫比凤仪宫凉快许多。到了傍晚,橘红余晖下,白鹭纷飞,倒映着霞光的湖水荡漾出圈圈涟漪,成片的荷晃出愈加浓烈的香。
这晚,闵危在处理好自朝中传来的一些政事后,已过亥时。新朝未稳,他尚且不能完全抽离。
内殿的烛灭早被宫人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