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危洗漱好后,正欲上榻,却陡然被一只脚踹向膝盖。
“你去别的屋睡,别睡这!”片刻前还病恹恹的女子,此刻却蕴含生机。
一只指骨分明的手握住那截脚踝,并未让她真正地踹到。闵危未立即松手,看了眼一脸怒容的她,又垂眸看向手中紧握的足,比他的手掌还小,纤瘦无力,又透出苍白的病色。
有那样一刻,闵危想起他的娘亲,也有这般好看的足。若是在上面系挂一串金铃,必然是好看的。
叮当作响的声音,似是回忆,将他的想法荡尽。
闵危将目光移回那张苍白的面,满眼皆是笑,道:“你这般是在诱我吗?”他的声音本清越,却又低沉,有些蛊惑的意味。
林良善被他的话吓地有些呆,握着脚踝的手似在慢慢收紧,让她颤抖了一下,然后竭力要收回脚。
“不是!”
闵危瞧着她挣扎的模样,故意不放,却松了些力道,仍旧笑道:“那我今晚可否在这睡了?”
“不碰你。”他补充上。
林良善还能说些什么,只能点头,又是在心下骂自己,作甚要踹他。
照世俗规矩,夫妻之间,合该男子睡床榻里侧,女子睡外侧,方便事事照顾夫君。虽则林良善和闵危如今并未婚嫁,却已是应下这般规矩,只是颠倒过来。有些夜半,闵危被惊醒,还得照顾她掖好被角,或是端水给她解渴。
不过又是如之前几夜般,待闵危上榻过后。林良善依然是转过身去,不再和他言语。
她与他,没什么好说的。即便思虑着闵危该是这几日将要离开,那她呢?他是如何想的?是真的要去金州,还是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