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譬如那次落湖,她分明不会凫水,又怎么浑身湿漉漉地在岸边,只字不肯多说。

这般的事,往前追溯,还有许多踪迹可寻。

似乎从四年前,从林良善从宿眠山回京,从她将闵危带至林府,一切都有所不同了。刚开始,她还会对他目露情意,但渐渐地,她的视线开始转移到闵危的身上。

江咏思再次想起了那些不得让他安眠的破碎梦境。

如何不介意,除去加诸在身上的这些身份地位,他与一般男子无异。

可在现实与梦境的交织中,他受着往复不断的折磨。尤其是两人比肩而立、言笑晏晏时,更是刺目。但同时,这种折磨将他心中冒出的怒意和醋意浇灭了大半。

是从何时开始后悔的?后悔没有更早应下她的要求。

“咏思哥哥,我以后要嫁给你!就像这个新娘子一样。”“你说好不好?”

“不行。”

若是那时他就说“好。”那么如今的事还会发生吗?

闵危,不过是一个突如其来,插足他与林良善之间的人。无论是他在清水镇犯下的那桩罪行,亦还是后来他的陷害,都在昭示着此人的劣迹,不愧出身镇北王府。

她向来单纯,不懂得如何分辨人心利害,兴许是受了闵危的蛊惑罢了,也许还是被迫。

他不能去谴责她。

再者,闵危已死在金州,她的婚事也该成了难事,不若林原不会用那句话问他。

即便是死了,也要给他留下这般难题。

昏暗的光从薄透的灯纱罩中映出,江咏思忽地睁开眸,里面清冷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