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煜又看了看坐在他身边的殷轩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似乎又在顾忌着什么，最终还是没说话。

倒是他身边的殷轩铎忍不住了，看着韩煜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急的不行，他拍了拍韩煜的肩膀，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们俩谁是谁啊，你还怕什么，我又不会说出去，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相信我吗?”

韩煜又看了看殷轩铎，然后一言不发地端起了酒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但这可把殷轩铎急坏了，颇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感觉。

韩煜眼眸的颜色深了深，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良久后，他才开口，“你难道没有觉得，殷如珏回来之后，整个人变了很多吗?”

殷轩铎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结果是这事，他以为刚刚韩煜是故意在吊他胃口,殷轩铎锤了韩煜两下，说，“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差点就去叫太医来帮你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韩煜却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说，“殷轩铎，她变了很多，我感觉我都有些不认识她了。”

殷轩铎听见韩煜叫的是自己的名字，顿时也不开玩笑了，一般韩煜只有在很严肃的时候才会叫自己的名字，否则他们之间就分君和臣了。

殷轩铎远远地看了一眼殷如珏，然后就转过头，说，“韩煜，是你想多了吧，我感觉她还好啊，没有什么变化，就是文静了一点，可能是被谁说了……”

殷轩铎的话被韩煜打断，“你觉得有谁会说她，有谁敢说她?而且，前面那么十几年都已经惯着了，不可能会突然让她改变。”

殷轩铎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他真的没有看出来殷如珏有什么不一样，所以对韩煜说，“我没看出来她有什么不一样，但我这几天好好观察她一下，有什么情况再和你说。”

韩煜闷闷道，“嗯。”

殷轩铎拿起酒壶，亲自为韩煜倒了酒，然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就先别想这件事，喝酒喝酒，你这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看见的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

韩煜最终还是没继续愁下去，端起酒杯，敬了殷轩铎一杯。

殷轩铎又在韩煜那磨蹭了一会才离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他一直在有意无意地往殷如珏那边瞟。

不过很快他也发现了不对劲，就像韩煜说的，殷如珏变了很多，如果不是那张脸，殷轩铎现在就想上去问问她到底是不是殷如珏了。

殷轩铎看着殷如珏长大，这么多年了，自然知道殷如珏的脾性，她从小被皇帝宠爱，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稍微有一点不顺心，一定有人倒霉，殷如珏的刁蛮任性在南朝可是出了名的，谁不知道皇家的嫡公主殷如珏。

但殷如珏任性是任性，但她本性不坏，起码从来没有想过害人。

此时，眼前这个殷如珏，文静得有些不像话，她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倒是画儿有时候问了她问题，她才会回答。

最最重要的是，殷如珏现在吃饭都不要人伺候了，以前殷如珏吃一顿饭，可是要费不少事，首先殷如珏嘴挑的很，稍有一点不满意，就要重做，再者就是她以前吃饭要有人给她布菜，她可不会自己亲手去夹。

可是现在，殷如珏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如果说是皇帝不让人伺候他了，这也说得过去。

但殷轩铎能清楚地感受到，坐在那吃饭的殷如珏比起以前的活泼模样，冷漠了许多，就连以前和她要好的几个小姐来找她，她也不会理那些人，只是自己一个人默默地坐在那，吃着饭。

举止间尽是优雅，不再像从前那般大大咧咧的，一点都没有嫡公主的自觉性，因为这件事，殷如珏不知道被多少人笑话过，但是始终没人敢去和殷如珏说，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殷如珏知道了这些事，皇宫将会有一段时间不太平了。

这就让殷轩铎开始审视刚刚韩煜对自己说的话了，他知道这宫廷礼仪，向来是殷如珏最不想学的东西，当初皇帝逼着她学，最终也是不了了之。

这种东西，不可能一朝一夕学会的。

殷轩铎现在对殷如珏抱着深深地怀疑，他侧过头去看韩煜，刚好韩煜也在看他，二人迅速地交换了一下眼神，又低下头，吃起了菜。

不过韩煜已经知道，殷轩铎也觉得一如今不对劲了，但现在还不是时候，起码也要等到这场家宴结束了之后再说。

第294章 计划

殷如珏看见殷轩铎和韩煜对视一眼，心头一突，拿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明白他们一定是看出什么来了。

她不由得暗恨起自己居然露出了破绽，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继续吃着饭，一副浑然不知他二人想法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