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季节，河畔两岸的景色很是凄凉惨淡。

绫辻行人站在鸭川南岸压了压帽檐，在寒风里只露出一点金色的头发。

附近是居民区，不久前一具女学生的尸体便躺在在他所在的位置。被害人并不是生活在附近的学生，学校在两个街区之外，被人发现时，衣冠整洁，没有受到伤害的痕迹，脸上甚至带着微笑。

最开始该案被定性为自杀，然而很快又有第二具尸体飘在鸭川里，于是人们不得不重视起来。

连环杀人案吓坏了周围的居民，但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凶手，连嫌疑人在逐一排查后洗去了犯罪嫌疑。

“尸检报告显示，她们的内脏不翼而飞，可是外部没有伤痕。那么凶手是怎么做让尸体的呢？”绫辻行人垂下眼帘遮住冰冷的眼神，这个案子的诡异程度在他经手的案件里也算是排得上号的一个。

他不再停留在案发现场，继续沿着鸭川行走，连环杀人案并没有吓退所有人。仍旧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在鸭川边上散步，亦或者是因为鸭川附近藏着一个杀人狂魔的消息并没有传递给所有人，你在河边还能看见外国游客。

中午用餐时间，绫辻行人推开拉面店的拉门，工作在外只能随便吃一点东西了。

绫辻行人所选的拉面店生意有些冷清，店里面除了绫辻行人就只有个在大白天就开始喝酒的白发老人，坐在一人食的吧台前，一只小盏和一瓶清酒。没有下酒菜，一个人也有滋有味地喝起来。

京都整体的口味偏好清淡，比较出名的汤豆腐料理便是以清淡为主。只不过连这家拉面店也是如此，令绫辻行人稍稍有点惊讶。尝了一口拉面的绫辻行人顿了顿，继续吃下去。

“小哥，你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吗？”老人坐在单人椅上隔着过道，对另一张桌子的绫辻行人神神秘秘地说，脸上是那种我知道一个秘密的神情，通常脸上摆出这种表情的人都瞒不住事儿。

绫辻行人没有回应，可是老人仿佛喝醉了，自顾自地把话题接下去了。

“夜里，第三位少女死了。”老人得意地笑了下，像是自得于别人并不知道的隐秘被他说出来了。接着他眼中闪着精光，口中却故作惊惶地说：“你说，会是什么人干的，会不会……是妖怪？”后一句他特地压低了声音，用沙哑的嗓音说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你口中说的妖怪，可怕的往往是人心。”明明自己便住在一位神明家里的绫辻行人睁眼说瞎话，他手指点点桌面，并未说其他。

“比妖魔更可怕的，是人心……想来，那位老师也是这么认为的吧。”老人，即京极夏彦古怪地笑了一声，像是寒鸦在报丧，“可是，京都自古便是封印了诸多妖怪的千年魔京，没有比那些妖怪更邪恶更可怕的东西了。”

绫辻行人镇定自若地喝完最后一口汤，“人杀人，或是为了钱财，或是因为欲|望，妖怪杀人，那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