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皇上又安排了些其余孙子孙女的教育问题。
宋嘉书见他说的多了,便端上一盏白水。
皇上只是浅浅啜饮了一口,便不再喝了,似乎怕把他参汤的浓度冲淡了似的。
他接着道:“方才朕说起永壁,不免想着弘昼。他性情乖张些,若换个关系淡漠的兄弟做皇上,朕还真有些担心他的将来不得善终。不过他与弘历从小一起长大,兄弟极为亲厚,朕也就放心了。嘱咐弘历,便是哪日真叫弘昼气坏了,也只打他一顿板子罢了。”
宋嘉书应下来:“皇上放心,臣妾会看着兄弟两个不要拌嘴。”
皇上一笑:“他们都是做阿玛的人了,你这语气,倒似乎他们还是小孩子吵闹一般。”
“说起兄弟……”皇上指了指床头多宝柜上的一只精致的黑檀木匣,宋嘉书起身拿下来。
皇上示意她打开。
宋嘉书就见里头放了一块沾着褐色血污的旧帕子,一块泥土,还有一个鼻烟壶。
皇上似乎兴致都高了许多,一一讲解给宋嘉书听:“这鼻烟壶,是十三弟素日用的。这块泥土,是涞水他陵墓之上的土块。至于这块帕子,是当年弘暾骤然过世时,十三弟吐了血沾在朕龙袍上时,他拿来为朕擦的。”
“他总是如此,便是自己锥心之痛要吐血,也不忘朕是皇帝,仪容衣饰要洁净。”
皇上伸手,宋嘉书便将匣子小心地递给皇上,还在旁边虚托着护着,生怕皇上病中无力失手摔了这匣子——那只怕皇上会当场过去。
皇上合上匣子道:“朕要嘱咐你,这些东西,将来要随着葬入朕的陵寝之中。”
宋嘉书郑重应下:“臣妾领命。”
皇上将匣子就搁在身旁。
之后,皇上长久的沉默,沉默到宋嘉书以为参汤的效力过去,皇上睡着了,或是无话可说的时候,皇上却忽然开口了:“朕还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