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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皇上总有事要忙,军国大事之后就马不停蹄的整顿吏治,还顺带手剪除宗亲,忙的是昼夜不歇。

可如今,准噶尔战事一松,皇上明显也就松弛了许多。而他的关注点,也从具体的政事转移到了思想上头。

过了重阳,弘历有一日来请安,神色就透露出一种遮不住的高兴。

宋嘉书不免好奇:弘历不是个沉不住气的人,上两回见他这么高兴,还是女儿和儿子平安落地的时候。

“儿子给额娘请安。”

宋嘉书摆手:“快起来吧,看你这样子,是有什么好事?”

“皇阿玛要修《圣祖圣训》,命御书处整理从前记录皇玛法执政六十载的言行,好奉为圭臬叫子孙们日夜研读。皇阿玛将这件事交给了儿子。”

不管是出于情感上对康熙爷的孺慕,还是修圣祖言行的荣耀,弘历对这件事情都是很欢喜的。

宋嘉书心道:战事一缓,皇上这是又投身出版业了啊。

后来宋嘉书发现,皇上不但致力于发展出版业,还将兴趣发散到了书画上。当然,皇上不是自己作画,而是叫了宫廷画师来给自己画。

宋嘉书就收到邀请,观看了两张皇上穿道袍、穿盔甲的画像。

她见皇上坐于竹林之中,道冠羽扇,膝上还放了一把古琴,果然是飘飘欲仙之态。便问道:“还好到了秋日,这时节蚊虫少,否则皇上坐在这丛里,一话两三个时辰,只怕要被咬坏了。”

皇上心道,钮祜禄氏关注点是不一样啊。

便跟她解释:“朕如何有空在这里坐上好几个时辰?且如意馆的画师出工极慢,哪里是几个时辰能画完的,光这羽扇都得专人画上一日,保证根根羽毛分明浓淡合宜才可。他们不过来养心殿画个面容,剩下的便是回去衣裳画罢了。”

之后又给宋嘉书展览了些西洋画:“这种西洋画法你只怕见得少了。”

宋嘉书颇为怀念:不,这种她见得并不少。

皇上见她似乎很喜欢这些西洋画,便道:“宫里也有洋人画师,有一个叫郎世宁的,从先帝爷起就在宫里服侍。之后朕登基,整顿那些乱说话的传教士,也与他这种画师无干,他便一直留在宫里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