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氏心如明镜,只是莞尔。
吴库扎氏换了个话题问道:“听额娘说,贵妃娘娘叫姐姐自己喂两天孩子,说是出生后亲娘自己喂两日对孩子好?”
富察氏点点头:“是啊,虽说宫里没这个规矩,但就两三日也无妨。”
因宫里这些年夭折的孩子太多,不用旁人说,这两位福晋也是担忧的——只看她们只两个人,没别的妯娌,就知道皇室孩子难养大了。尤其是富察氏还有一位堂妹,就嫁给了怡亲王府从前的弘暾世子,如今正在守寡,就更让人唏嘘了。
两人就育儿经验交流了半日,吴库扎氏才告辞离去,临走前还道:“这回巧,这两个小阿哥年纪差的极小,正如我们爷跟四哥一般,可以从小一起长大。”
富察氏也笑道:“是啊,如此就更亲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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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时,在两人口中‘亲厚’地兄弟俩,正难得发生争执。
弘昼一贯是很听弘历话的,然而这回却面红耳赤问道:“四哥,所以说你也知道那些牛鼻子道士,那些破药丸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你竟不曾劝皇阿玛?”
这回祭拜怡亲王,他们并没有坐马车,而是策马而行。
此时侍卫们和礼部的官员,见两个阿哥要说话,就都远远缀在后面,保持着一个若有刺客杀出他们能及时救援,但这会子听不见二人交流的微妙距离。
弘历按辔道:“弘昼,你还记得我去劝皇阿玛曾静之事吗?”
弘昼的语气一滞,然后摇头:“四哥,这不一样。那时候不过是些名声外物,可这回是皇阿玛的身体。四哥,以你现在在皇阿玛心里的地位,若是劝慰皇阿玛他必要上心的。这回四哥你关心阿玛的身体,皇阿玛说不定不会如上次一般动怒。”
从京城到涞水这一条官道,因着皇子出行,是早就清出来的,这一日绝无闲杂人等能走。
整条路上也已经提前净水泼洒,黄土铺路。
前路望过去格外平整,没有任何痕迹。弘历手执马鞭:“弘昼,你看前路无辙,但并非不可预测,只需看曾经的车印便是。皇阿玛的性情不会更改。”
他语气微微加重:“弘昼,你是真想我去劝皇阿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