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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氏见她当真哭了出来,就甩甩帕子准备走了,还用众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自言自语’道:“当年皇贵妃娘娘怀着身孕,于宫中礼数丝毫不乱,皇上分外称赞。唉,如今这宫里啊,规矩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

边说她已经边走开了,还加快了步伐,跟上了宋嘉书。

宋嘉书也听见她的话,不由摇头笑道:“旁的话都罢了,可最后一句话直言宫中没规矩,却是涉及皇后娘娘,只怕谦贵人回去要告状的。”

耿氏笑嘻嘻:“我敢说就不怕她告!且她如今跟着皇后娘娘住,却在见了妃位嫔位时,不知请安不知告退的。这般缺规少矩,丢的就是咱们那位最重规矩的皇后娘娘的脸。官司打到御前去我都不怕的。”

宋嘉书莞尔:果然是母子一脉,其实耿氏骨子里很有点弘昼的性情。

且弘昼还要怕皇上打他板子,耿氏却连这个都不怕。

如今她不但是有儿子的老资历嫔妃,甚至她的儿子还给皇上生了长孙,只要她不去跟儿子谋反,犯点不要紧的小错,皇上顶多说她两句,又不会掉块肉——对耿氏来说,要能顺便掉块肉倒好了。

耿氏还有点不平地继续道:“说来真是人蠢运气就好——皇上登基以来的两回选秀,陆续也进了六七位常在贵人的了,皇上见得都不多。偏生谦贵人这个今年春天刚进宫的,又这样蠢的,就有了身孕。”

耿氏说完,不免想回头看一眼,她口中‘幸运的蠢货’。这一回头耿氏就诧异了,立刻伸手拉住了宋嘉书的披风边缘。

宋嘉书一个不防,险些被她来一个悬崖勒马式锁喉。

连忙伸手调整了一下自己脖颈处被勒紧的披风绦子:“下回拉我的时候,还是拉袖子吧好吗?”

耿氏连忙表示道歉,然后道:“姐姐快看,她上了桥——这可不是回去皇后娘娘处的路,这是往前头九州清晏去的道儿。”耿氏颇为不可思议:“她居然真的去告御状了?”

宋嘉书也回头,看到了被一团人簇拥着,在桥上缓慢移动的谦贵人。

她不免也赞同道:“确实是有点蠢。”

谦贵人但凡直接去皇后那告状呢,以皇后最近看她们不顺眼的程度,加上谦贵人肚子里的龙胎,还真有可能告状成功,给她们找点麻烦。

可谦贵人居然直接奔着皇上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