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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取出一份账簿。

“弘历在跟着刑部查处年羹尧党羽时,发现了一本账簿,上面记着,去年十一月弘时曾向年羹尧府拿了一万两银子。”

皇上蹙眉,苏培盛上前躬身取过账簿,递给皇上。

怡亲王道:“弘历与臣弟分说过:去岁年羹尧返京,与人交往颇多,进出的银钱似流水一般。比如隆科多府上,前后与年羹尧互相走礼的数目就不下十万两。弘时这一万两,没头没尾,不知缘故,未必是真,也说不定是弘时的伴读抑或贴身太监等人冒领的。要报给皇兄,难免惹皇兄生气,便只报给了臣弟。”

皇上颔首:“弘历这孩子,素来是稳当的。当时愿意主动照顾福惠,如今也不会揪着弘时的错漏不放。可见这孩子虽性情不太像朕,但在兄友弟恭的品性上,还是随了朕的。”

哪怕是忠心如怡亲王,都忍不住惊讶的眨眨眼:皇兄,这话说出来,您真的不是反讽吗?

皇上还真不是,在他看来,对于他愿意承认的兄弟们,他向来是兄友弟恭的,比如亲爱的十三弟,比如从前情分颇深的二哥,比如不怎么给他惹事的年龄小的一群弟弟们,皇上自认为都是很兄友弟恭的。

此时皇上将已经批复好的折子,整整齐齐码到一旁。

然后看着怡亲王认真道:“十三弟,弘历这孩子,朕是寄予厚望的。只是从前,朕亲自教导他的时间就少,如今朕做了皇帝,自然更少功夫——这两年,朕便先将他交给你了,你素日多教导他。”

怡亲王先是一怔,然后郑重屈膝跪了道:“皇兄的恩典,臣弟明白。”

明年就是皇上的五十岁整生日——皇上也接受了自己此生大概也就这几根苗的现实,便是将来年轻妃嫔再有生育,也是幼子难堪大任。

如今看来,不管是从年纪、个人素质、还是被先帝爷教导过的资历来看,弘历无疑都是最佳的储君人选。

让怡亲王先带着弘历,与其说是为了弘历,不如说是为了怡亲王及其子孙将来着想。

怡亲王跟皇上有种旁人都没有的默契,一听皇上这话,就明白是什么意思,所以他郑重谢恩,又跟皇上保证:“臣弟必会将当年皇兄教导臣弟的事情,一一教给弘历。”

待怡亲王告退后,皇上招来粘杆处的人:“去查查去岁弘时及其身边人与年羹尧有无来往。”

粘杆处自有一套与旁处不同,且极为高效的清查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