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就见熹妃神色依旧未改,语气也平常,回答自己:“贵妃娘娘,我没有害过,也没有起过任何要害七阿哥的心思。”她顿了顿,语气带了点无奈:“可贵妃娘娘,哪怕我就地起个誓,您又能信我吗?”
贵妃只觉得心底空落落的:是啊,自己为什么要问呢,就算问了,就算熹妃毫无破绽的答了,她也不能尽信。
宋嘉书并不是很在意贵妃信不信,她起身道:“贵妃娘娘若无旁事,臣妾就告辞了。”
“等一等。”
贵妃略仰头,看着已经起身的熹妃。
曾经,论在皇上心里的重量,钮祜禄氏半分都不能与她相较。可为什么到了如今,钮祜禄氏能仍旧稳稳坐着熹妃,而自己却落得连母家却都保不住的下场。
贵妃开口了:“熹妃,你是旁观者,这些年你觉得皇上对我是真心的吗?”
宋嘉书点头:“自然是。”
“那皇上为什么不能看在与我的情分上,饶恕我的家人?我要的不多,我只求他们能留下一条命。”
宋嘉书认真问道:“贵妃娘娘,这话您为什么不问皇上?”
看着贵妃苍白的脸色,她轻声道:“是不是您心里也有答案,皇上不会答应您的。甚至假如您真的问出口,连这些年的情分也都失了?”
贵妃终于落下泪来。
她似是问熹妃,似是问自己:“若是连我至亲的性命都保不住,这十年真心又是什么呢?又值得什么呢?”
宋嘉书不知该如何回答贵妃。
这些年来,贵妃的心思她也看得出来,在这个庞大的皇室中,她想做个跟皇帝真心相许的有情人。
作为嫔妃,她也已经求得其所想了——皇上给了她一个贵妃能拥有的最高的荣耀,以及十年如一日的宠爱。
可皇帝的真心也不过是情而已。在生死攸关的权力巅峰,皇帝终究先是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