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宣新人,这些灵醒的臣子们已经明白过来:新位阿哥将要指婚,皇上从此只怕要把他们当成正式的大人,要让他们参与到讨论国事里来了。从此,弘历阿哥的分量只怕又要重一点了。
至于弘时阿哥为什么没被宣召,也没人问,更没有人敢提醒皇上:“万岁爷啊,您还有个长子没叫,是忘了吗?”
众人只是给弘历和弘昼让开路,谦让他们站在前面。
弘历也只是推辞不肯上前,鄂尔泰等人往后退,他也带着弘昼往后退——再这样下去,他们就得集体站到门外去了。
还是皇上一锤定音:“他们还小呢,如今且先跟在后头听听就是了,鄂尔泰,你们上前来。”
弘历弘昼在后面站定,很快就弄明白发生了什么。
远在西北的年羹尧先斩后奏,杀了一个四品的官员。
且说皇上过年前后虽然几次申斥了年羹尧,但并没有夺了他的官位或是军权。
整个西北军务,仍旧是在年羹尧的管辖范围内。皇上现在虽有些嫌恶了年羹尧的举止骄纵,但对他的本事还是有数且认可的。
然而这回,年羹尧就是表现得本事太大了。
——
雍正三年正月里,年羹尧是怀着一股子怨气回到青海的。
因憋着一口气,便越发雷厉风行,整顿军务,闲暇时候也继续料理西北的官场,必要将整个西北的官员钱粮都捏在他手上。
且说青海平定后,京中兵部给西北的军需自然就会削减些——一来,国库不丰盈,当今皇上又是个格外仔细的人,兵部要是报账报不对,保管会被骂出心理阴影;二来,此时的年大将军,也不再是那个在皇上跟前倍有面子的年大将军了。
年羹尧收到军需缩减的消息,心中自然气儿更不顺。
此次押送军粮到西北的随行官,就被他以侵吞钱粮,以次充好为由,给先斩后奏了。
且说这种押送军粮的随行官职并不大,只是加了个虚职四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