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话里话外都是不愿裕嫔暗自生贵妃的气从此与贵妃顶撞,更不愿弘昼以后记恨年家,所以特意叫自己来做说客。
刚开始的时候,皇上提起弘昼还一肚子火。
宋嘉书坐下没有两秒钟,皇上就忍不住道:“你说弘昼这混账小子,他但凡是在书屋学堂与人争辩动手,朕都能夸他一句少年傲气。此事经年过去,说不得也算个美谈。结果他却是在赌石的时候跟人打起来,朕真是……”
宋嘉书亲眼看到皇上开始磨牙了。
生怕皇上的怒火重头再来,弘昼的屁股再次开花,宋嘉书忙劝道:“弘昼已然知道错了,这两日饭食少用,更是常痛哭悔恨。”
皇上听说儿子深刻的认识到了错误,脸色才缓和了一点。
宋嘉书低头看茶杯,其实她用了点春秋笔法。
弘昼这两日确实是饭食少用,但那是因为屁股疼一动就难受,且外伤要忌口所以用的少了;至于痛哭悔恨,也是真的,他日日嚎着自己怎么当场就动手了,很该忍着回宫,以后再找机会打年斌一顿才是。
听说年斌没受什么惩罚,弘昼气的在床上吱哇乱叫。
弘昼暂且不提,只说皇上把熹妃召到养心殿后,也觉得最近糟心的情绪好转了些。
好歹有个事外人能陪他说说话了。
于是按了按额头,疲惫道:“朕打了一回弘昼,听说耿氏昨儿险些在阿哥所哭晕过去,可见素日对弘昼便有些溺爱。”
“贵妃听闻自己的侄子跟阿哥动了手,不免诚惶诚恐,跟朕请了好几回罪,又说要亲自备礼去与裕嫔去道歉,朕便说她太过细致了,哪里就用如此。”
宋嘉书头更低了,生怕忍不住当着皇上撇嘴。
皇上这偏颇也太明显了吧:儿子被敲了板子的耿氏哭一哭,皇上都似有不满觉得她溺爱;侄子把皇子打了个乌眼鸡的贵妃想要备礼请罪,皇上还觉得她太小心懂事。
宋嘉书心道:人心大约都是偏的。她自然是偏向耿氏和弘昼的,虽说弘昼又是逃学又是赌博又是打架,但在宋嘉书心里也只是个挨了打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