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亲王便也不言语了。
皇上凝神想了片刻。
这两个月来,自打跟太后说破‘郑伯克段于鄢’的故事后,皇上也不似刚登基时,对太后避而不见。
反而为表孝道,都是风雨无阻晨昏定省的。虽然太后经常性不肯跟他好好说话,要不就是哭。可皇上全当这是磨练心志了,该去拜见太后的次数也不少。
他以为这样的时间还会持续很久。谁料戛然而止。
迅疾的让他不能接受。
他原以为,他们母子还会这样彼此冷漠下去,直到很多年后,太后或许会转圜明白过来,十四或许会被磨平了性子。他们母子三人虽不能其乐融融,但终能有彼此守着礼数相见的一日。
可从此后,再没有机会了。
皇上清楚的知道:以十四的脾气,太后骤然薨逝,他都没来得及见到最后一面,他必再也不会原谅自己这个兄长了。
而自己,原本也不能原谅这些年来的十四弟。
所以皇上一时有些接受不能,才把自己关在养心殿,细想这些年母子兄弟,俱是一片破碎。
——
此时听十三说起要紧事,皇上才将思绪从这样的伤痛中抽离,开始思索。
他细想太后薨逝前两日的神色有无异常。
是了,在太后过世前两夜,自己去请安的时候,太后露出了一种格外哀伤的神色,对自己说:“你们兄弟二人到了这般地步,都是我这个做额娘的错。”
彼时皇上只以为太后又要搞哀兵政策,便没有往心里去,只是淡然道:“额娘多虑了。”
太后流着泪摇摇头,再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