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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样下去,这三个人里面,早晚有人要崩溃:皇上是天子,他应当不会崩溃。

无非是压力越来越大的皇后,和觉察出皇后对自己越发不友好的年贵妃要崩一个。

以这两位在后宫的地位,不管她俩谁真的下定决心动手,那后宫肯定也得崩一次。

宋嘉书旁观者清了一个月,还是选择了去拜见皇后,想从皇后这里入手开解一二。

不为了别的,就为了自己生存环境的稳定,宋嘉书也不能不走这一趟了:她很怀念从前那个安坐于上,带着稳重从容微笑,尤其是年终还会给她们发发年终奖的福晋。

怎么才入宫几个月,从前的福晋就紧绷疲惫成这个样子。而且皇后不但视年贵妃如大敌,对她这个儿子长成,且常被召去养心殿伴驾的熹妃,也不复从前随和。那双疲倦的眼睛里,常常闪过猜忌和冷漠的光芒。

于是过了皇后千秋的第二日,宋嘉书便算着皇后娘娘歇过午的时间,来到了钟粹宫。

“熹妃?”皇后正在用温手帕敷面。

身边的赤雀看了看时辰钟道:“熹妃娘娘这个时辰来,应当是真有要事要求见皇后娘娘。”

皇后手里还拿着帕子,就不免沉思起来:近来自己并无交代过熹妃任何事,她来是做什么?难道是为了给四阿哥弘历挑宫女的事儿?

想到这件事,皇后的眉心微蹙:从前在王府里,皇上把给四阿哥挑人的事儿交给了自己,只让熹妃旁观。可这回……皇上居然全权委了熹妃。

一种熟悉的无力感卷上皇后的心头。

入了宫后,别说年贵妃一如既往的得宠,连着熹妃,从前在府里都是不怎么能见到皇上的,结果入宫做了四妃之一,反倒有了些得宠的架势似的,皇上隔三差五就召她去养心殿,或是说话,或是用晚点,虽侍寝少,但见皇上却不少。

唯有自己……

那熹妃这回过来,大约就是来请示自己的吧。皇后心里微微顺了些:这些年来,熹妃倒是从来没有行过僭越之事,有过骄纵僭越的神色。

且说赤雀看着皇后沉思也觉得难过:皇后娘娘如今烦劳不堪,却硬撑着不肯要人帮忙。又恐有疏漏让人耻笑指摘,所以凡事都要亲自过两三遍,以至于每日睡眠饮食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