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嘴快,已经冲口而出:“皇上不是当时就训斥过宋姐姐,叫她回宫闭门思过又罚了月例银子吗?这还不够?”怎么事后还有找补的?
这个白宁也不知道了。
还是后来,宋嘉书才知道原委。
且说皇上虽心疼小儿子,但也知道此事与懋嫔关系不大,这鸟还是当年自己赐给懋嫔用来哄小女儿们的,可见这两只鸟是训练好的,并不会攻击人,这次只是乱飞吓到了福惠。
皇上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当时虽气恼,也没非要这两只鸟命。
偏生太后听说了这事,只跟皇上道,再不怪旁人,都是年贵妃自己不会养孩子,七阿哥都三岁了,见个鹦鹉都能吓病,来日如何能当挽弓射雕的巴图鲁,如何能为皇上分忧。
不但跟皇上念叨了两句,还把正在为儿子发烧担忧的年贵妃也叫过去训了一通,还道七阿哥已经三岁了,很该移到阿哥所自己去住,也免得被‘溺爱坏了’。
年氏伤心欲绝。
皇上知道后去安慰年氏,年氏只含泪道:“皇上,咱们的三个儿子,如今这只有这一个了,他若出事,叫我如何活呢”。皇上再亲眼见到小儿子发着烧还哭着‘大白鸟追我,大白鸟来了’睡梦中都吓得直发颤。一怒之下,就命人处置了两只鹦鹉,更命花鸟房,从此后宫里不许养大鹦鹉。
于是,在花椒树还没有进宫的时候,懋嫔的两只白鹦鹉就已经没了。
宋嘉书再见懋嫔的时候,只觉得她整个人更加空洞,像是个会走动的木头人一样,只是规规矩矩地下跪请安,然后随着众人入座,整个人都像是陈年的木偶般发涩,看着就让人心酸。
请安散后,众人按着位份出了皇后娘娘宫中,宋嘉书就想要止步等一等,跟懋嫔说两句话。
然而耿氏立马从后面赶上来,挽着她的手臂不由分说往外走,手上还暗暗用力掐她。
宋嘉书:……倒也不必,我跟你走就是了。
皇后的钟粹宫到耿氏的承乾宫是最近的,耿氏就把宋嘉书一路‘挽’回她宫里去,进门就道:“姐姐从前是最明白的人,怎么这回我看着要糊涂呢。”
不等宋嘉书说话,她就连珠炮似的:“姐姐方才是想安慰懋嫔吧。可姐姐也不想想,这次的事儿牵扯着年贵妃和七阿哥。而姐姐是谁,你是弘历的亲额娘,是熹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