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去了有一会儿,可有事儿?”宋嘉书回去的时候,只见牛乳茶都下去半罐了。
她便把花椒树的事儿说与耿氏,耿氏听了就叹气:“唉,懋嫔娘娘也是心里苦。姐姐不知道吧,那棵花椒树有二十五六年了,是当年懋嫔的两个小格格……不,若是按现在称呼,就是两个小公主,还在的时候,母女一起种下的。”
“咱们入府晚,我知道的也不多,还是从前听府里服侍的老人儿说起来的:别看宋格格如今枯木一样,但她是最早入府的格格,当年可不是这样木头似的人。”
“那时候还没有雍亲王府,只是宫里的阿哥所,皇上也还是阿哥,没有福晋也没有旁人,宋姐姐独自服侍皇上有一年左右吧。后来李氏入阿哥所的时候,她都有喜了。虽说第一个生下的是女孩,但那时候宫里孩子也少也格外稀罕啊,听说先帝爷和太后娘娘当时都特意赏过她呢。”
耿氏拿过一个新的烤串,放在手里先顾不上吃,只叹息道:“宋姐姐的大格格,足长到两三岁才没的,没过几个月,不足岁的二格格也一病去了。之后宋姐姐大病一场,等咱们进府的时候,她就是那样成天只坐着不说话的人了。”
宋嘉书除了觉得感伤外,也对耿氏的情报颇为感叹,这真是什么陈年旧事都知道啊。
耿氏的唏嘘随着说完也就散去了,开始专心吃烤串。
倒是宋嘉书是第一回 听懋嫔的旧事,又想起方才懋嫔为了一株花椒树千恩万谢的样子,不免道:“所以,这花椒树就像归有光的枇杷树一样啊……”
宋嘉书感叹完,耿氏迷惑脸:“什么枇杷?这季节可没有枇杷吃。”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只是归有光这种男人,妻子过世很快就再娶了,虽有悼文感人,到底也只是生活中一抹伤感罢了。但对懋嫔来说,转眼两个女儿已然走了二十年,唯有一株年年渐茂的花椒树,四季更迭的陪着她,她没有旁的了。
听宋嘉书解释了一番作者和文义,耿氏只摇头:“这些前明的文人理他们作甚,看多了他们的书要砍头哩。”
耿氏说了一回旧事,也吃了个七成饱,但还是有些空落落的感慨道:“怎么没有肉呢,天天吃那些豆腐面筋,做的再像肉到底也不是啊。”
耿氏的话倒是提醒了宋嘉书,对啊,可以烤点面筋来吃!
为着烤面筋,宋嘉书都忘了跟耿氏讨论儿子们的‘宫女’之事,只琢磨吃去了。
是夜,不单景仁宫和承乾宫,吃上了街头热门小吃烤面筋,连阿哥所弘历弘昼都吃上了面筋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