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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感觉……颇为微妙。

及至用晚点的时候,雍正爷看着面前的熹妃,仍旧跟当年在凝心院一样,虽是安静规矩,却有一份自在随和,心里也觉的静柔了些。

自他做了皇帝,实在是见了太多诚惶诚恐前倨后恭的脸。

他甚至觉得,这些日子除了跟十三弟一起用膳说话的时候,只有现在跟钮祜禄氏在一起,是最舒服的。

带着这种熟悉的舒适感,用过晚点的皇上,有些不想回养心殿继续通宵达旦了。

一晚也好,他想歇一歇。

宋嘉书反倒有些诧异。自打皇上登基,所有人都说,新帝宵衣旰食,事必躬亲,勤于政事,每夜养心殿的灯都亮到半夜,让不知内情的人分外咋舌,这还是传说中那个访僧问道富贵闲人的雍亲王吗?

很多人接受不能,唯有宋嘉书觉得:这就对了嘛!历史书里那位劳模雍正帝终于走下来了!

所以今日皇上哪怕来了,她也没想着皇上能留下。

此时见皇上像一只满足的豹子一样,微微眯着眼睛靠在矮榻迎枕上昏昏欲睡,宋嘉书有点愣神:我传说中,一天只睡两个时辰的雍正帝去哪儿了?

她虽有点发愣,白宁却不愣。

原本皇上今日肯到景仁宫,就是意外之喜。谁料到皇上居然要歇在景仁宫,于是立刻带着宫女重整内殿床铺,又对着宋嘉书使眼色打手势,示意自家娘娘:您加油,我们连热水都备好了!

宋嘉书:……

这还在先帝的孝期里呢,皇上不比王爷,一旦临幸妃嫔,必要召敬事房记档。宋嘉书觉得,以雍正爷的脾气,虽说不能坚持三年吧,但肯定能坚持出去三个月,再召幸嫔妃。

此时他要留宿,不过是太累了。

应当是很累很累吧。宋嘉书看着闭目眼神的四爷,看着他眼下明显的乌青,看着他消瘦的面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