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进了屋,对往日最爱的点心也没有兴趣,只是趴在桌子上掰手指算日子,然后举起来给宋嘉书看:“钮祜禄额娘,圣驾是今日启程的,这样的话,四哥肯定是没法回来过端午了。”
他闷闷不乐:“阿玛本来就说,这一进宫,除了年节四哥都不能回家。如今端午节回不来,岂不是要到中秋才行?”
宋嘉书在一旁,给他喂了一块苹果,笑道:“弘昼是想哥哥了?没关系,以后你们在一起的时间还长呢。”
弘昼仍旧蔫哒哒:“主要是没有四哥,阿玛就总盯着我提问,钮祜禄额娘,你说我什么时候能跟三哥一样娶媳妇?我看每回三哥跟媳妇在一起,阿玛就不拎着他考较功课了。”
他长叹一口气:“啊,我真的好想快点娶亲啊。”
宋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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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夏日的蝉鸣从嗡嗡作响,到渐渐减弱,吹来的风开始带了一丝秋日的凉爽,宋嘉书撕完了她的第六本日历。
转眼,她到雍亲王府已经六年了。
“格格,今年石榴熟的早。”白宁走进来,带了点发愁:“格格总想等着八月十五,咱们阿哥回来打第一回 石榴,但怕再等半个月,这石榴就要熟过头反而没法吃了。”
宋嘉书走出去站在树下看,只是这株石榴树枝繁叶茂,哪怕她仰头仰的脖子都酸了,也看不清楚隐藏在枝叶里石榴们的现况。
宋嘉书就问:“梯子呢?”
凝心院的花木都有人来修剪,平时小萝卜小白菜有时也会上梯子,把旁逸斜出的部分剪了去。
这回听宋嘉书要梯子,白宁瞬间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立刻花容失色:“格格,您要自己爬上去吗?”
宋嘉书点头:“没事儿,我常见你们爬。”她还见过,白南勇武的拎着梯子进库房,爬到高处找摞起来的东西呢。
白宁的花容继续失色:“奴婢们与格格怎么比?格格可是贵人。”
宋嘉书笑道:“快别说了,如今我听贵人两个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自打弘历入了宫,这府里人人对她的笑脸都像是刚从蜜缸里捞出来似的,说话也动辄都是‘格格是贵人,有后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