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书再次清醒的意识到,自己是生活在怎样的一个地方。
有了董鄂氏这个小插曲,宋嘉书今日的锻炼,就觉得没滋没味的。
白宁怎么能明白,自家格格是在感慨女人这个群体的命运,她还跟白南奇怪道:“素日也不见格格喜欢茂昌院的董鄂主子,怎么见她哭了一会,格格也不高兴起来?”
白南更想不出缘故,只得道:“中午我去膳房一趟,给格格挑点好吃的吧。这个时候,应当有刚刚冒头的小野菜,格格不是说,小野菜包的肉馄饨好吃嘛,那就让膳房做一碗来。”
宋嘉书果然被鲜美的馄饨抚慰到了心灵。
这种春日菜蔬的嫩,是会在舌尖迸发的一种鲜灵,让人觉得尝到了春天。
吃完一碗馄饨,宋嘉书热烈的期盼起了春笋。
果然,她是属于苏轼那种就算被贬到荒芜黄州之地也“自笑平生为口忙”,然后想着“好竹连山觉笋香。”就有所安慰的人。
——
待到迎春花发了几支,春日的气息也随着这花开一丝一缕的舒展开来。
膳房非常应着时节送了春盘来。几乎有半扇炕桌大的方盘一角,摞着薄到微微透明,嚼起来又颇有韧劲的单饼。方盘上还有十数个小碟,是用来包春饼的春菜:各色新鲜菜蔬微微调味,蛋饼切成细丝,另有酱肉等调味之物,十分丰富。
晚间宋嘉书照例撕了一页日历才入睡,上头并无旁事,只记着今日吃了春饼。
然后算了算,现在这已经是她的第五本日历了。而这一本也已然过半。
竟然将近五年过去了。
宋嘉书睡前总会想想前世之事,生怕自己在这里过得太久,就忘记了自己本人是什么样子。
这一日,大概因为吃了春饼,晚上就梦见了煎饼果子。
灯火明亮的教室里,早读的时候,有摇头晃脑认真背课文的同学,有趁老师不在狂补作业的同学,还有她这种,窝在书后面偷吃煎饼果子的人。那样读书的日子,在记忆里,单纯鲜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