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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氏摇摇头:“爷不高兴又能怎么样?”

她弯着嘴角又像是笑又像是哭,到底还是笑着的:“我跟姐姐说句真心话吧。在这府里四个阿哥,论年岁长幼,顶天的是三阿哥,论在四爷心里的地位,肯定是六阿哥,论聪明懂事,也是姐姐的四阿哥。弘昼就是个三不靠的孩子,何况还有我这种在府里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三不靠额娘。”

耿氏抢在宋嘉书开口前:“姐姐先别安慰我,听我说完。”

“人说三岁看老,弘昼如今都九岁了。”耿氏算的是虚岁,时人一贯把孩子呆在肚子里那一年也算上,出生就算是一岁。

“我再看不清他的性子也不是做额娘的了。这孩子不说不聪明,但就那份急性子,那种跳脱就不是爷喜欢的。”

耿氏虽然说着抱怨的话,但其实笑容很温柔:“姐姐也知道,这孩子打小就不肯受一点委屈的,一不高兴了,打滚嚎啕是常有的事儿。我就想了,我何必打着骂着改他的性子,就算我狠心要磨他,只怕也是磨不过来的。倒不如随他去罢了,他不肯受委屈就不受,到底是皇上的孙子,腰上正儿八经的黄带子,以后总有他一世的衣食无忧。”

“不争啦不争啦。”

半晌,耿氏醉着趴在桌子上,声音有些含糊发飘道:“姐姐,弘昼是不会跟弘历争的。”

白宁白南从耿氏开始说起阿哥,就‘刷刷’退了出去,放下了门口厚厚的锦帘。

宋嘉书坐在这混合着食物香气和酒香的屋里,看着面前醉过去的耿氏。

耿氏借醉酒与她交底,意在表白弘昼无意世子。

宋嘉书只是笑了笑,自己端起酒喝了一口。

——

耿氏次日是抱着头到福晋院里去请安的。

就算一早灌了一杯特浓的茶水,还是有些精神不振。

以往耿氏就是个爱说笑的,能撑起请安时候聊天的半边天,今日她这一萎,这屋里还真有些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