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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上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不患寡而患不均。

当年弘历弘昼小的时候,都是小透明。直到按着内务府的安排,三岁时跟别的府的皇孙一起送到皇家别苑去种痘,顺利出花后,四爷才按着例上折子请皇上赐名。

那一批种痘功成的小阿哥,都是皇上统一批发的名字。

之前的钮祜禄氏和耿氏都安慰自己,因为孩子小呢,不确定能不能养活,便是能养活,五岁前不读书识字也不确定贤愚,爷自然不肯多上心。

“可如今,我才知道,跟别的都没关系,只看爷想不想上心!”耿氏像个泡泡鱼一样不停的吐苦水和怨言。

从年氏生了孩子,洗三、满月的宴席,四爷不仅是亲自出席,更是亲自出马定了许多吉庆的细节。

过年的家宴上,更是话里话外不忘六阿哥,才刚满月的孩子,得到的关注一点儿不比三个哥哥少。

“这也就罢了。”耿氏拉着宋嘉书继续走继续吐苦水:“到底是府里自己的事儿,四爷愿意偏疼谁,咱们只好内心酸一酸。可请皇上赐名,这是递到宫里,在皇上跟前露脸的事儿。”

耿氏都快要嘤嘤嘤了:“姐姐记不记得当日圣驾驾临圆明园,爷没让咱们任何人的阿哥面圣——可要是再来一回,姐姐觉得,年侧福晋的孩子会不会被抱去面圣?”说着说着把自己说急眼了:“姐姐还不着急,还做稳坐钓鱼台当菩萨吗?”

这就不是一点两点宠爱的事儿。

在耿氏眼里,这新生的婴儿,是赤裸裸侵占了他儿子的权益,未来的好处。

天下熙熙攘攘,皆是为利。

这是正理,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需要遮掩的。人活一世,都不是庙里的菩萨,只吃香火就饱了,自然要谋更多的利益,要为自己和亲人谋更好的日子。

就算是庙里的菩萨,还得“佛争一炷香”呢。

最根本的利益,是亲骨肉都不能相让的。正如那个皇位,父子不能并存是一样的道理。

耿氏甭管原来跟年氏有没有旧仇,年氏的儿子挤压了他儿子的生存空间,就是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