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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揽过儿子的小肩膀:“弘历去了额娘就高兴。”再扯扯他的小辫儿:“而且以后日子长着呢,倒别为了这个去求你阿玛,他心上事儿多。”

再多了也不能说了,宋嘉书只好说到这一步。

弘历低头想了想,忽然靠近她小声说:“额娘,我觉得阿玛对我们不一样了。前日骑射的时候,阿玛对着三哥和我与弘昼,第一回 说:你们都是我的儿子,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

宋嘉书心神一震。

她轻轻问:“你阿玛这样说,三阿哥是不是不高兴了?”

弘历点头:“三哥当着阿玛没敢说什么。但我们回院子的时候,三哥故意跟身边的太监大声道:怎么是一样的,长幼尊卑差的远呢。肯定是说给我与弘昼听得。”

宋嘉书细细看弘历的神情:小孩子原是最单纯受不了激的,可弘历脸上倒没有什么羞愤的样子,只是小小的脸儿皱成个包子,在困惑阿玛为什么忽然这样说话。

“三阿哥的话……弘历你听了就过去吧,可别难过。”

弘历摇摇头:“额娘,三哥惯说这样的话,我与弘昼都习惯了。”

有点什么东西,当着阿玛的面三哥每每孔融让梨,说弟弟们年纪小先挑,背后面对他们却总是高人一等,有时候眼角都不施舍给他们一个。

他对着宋嘉书笑:“三哥刺儿我们两句才是正常,要是哪天对我们笑,我跟弘昼才害怕呢。”说着还拍了拍额娘搂着他的手,让她放心。

宋嘉书紧了紧胳膊,心脏跟被人狠狠弹了一指甲似的:这么小的孩子,要在现世被同学天天羞辱言语霸凌,肯定会哭的。估计家长早就冲到学校里去找老师找霸凌的同学家长了。

可现在自己什么也不能做。

在这种阶级与主仆分明的社会,越是高阶层,尊卑划分的越明显,就像皇上跟皇太子,就像皇太子跟皇子,一字之差天差地别。这些人天生是主子,却又天生是更尊贵人的奴才。怪不得人人都要争,须得一路杀到最后一步,才能不当奴才。

弘历没察觉额娘为他伤心,他只是在想,阿玛为什么忽然这样做,又这样说呢?

总觉得阿玛跟之前不一样。

小孩子的直觉是很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