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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庶民都三个月不能嫁娶,何况的宗亲内,更是不能有什么喜庆之事。

马上就要进腊月,还有一个月就是年,但京中宗亲勋贵官宦之家全都收敛着喜色,根本不敢想热热闹闹过年这种事。

宫里的红墙黄色琉璃瓦上,都得挂上白布,整个皇城内白茫茫一片,以告慰康熙爷老年丧嫡母的伤痛。

对康熙爷来说,已过世的仁宪皇太后是陪伴他多年的皇室长辈,虽无血缘,在某些程度上,倒比他的亲生额娘跟他有更久的母子缘分,陪了他五十七年之久。

但对皇子们来说,除了被皇太后抚养长大的五爷恒亲王肝肠寸断外,旁的皇子伤感并不多。

毕竟他们跟太后基本就是逢年过节才请安的关系。

这位皇太后来自蒙古,母语就跟大伙儿都不同。虽入关多年,但汉语满语都是平平,也就能寒暄个家常。等皇子们都开府后,就连家常也很少有机会寒暄了。尤其是这些年仁宪皇太后越发年老,精神不济,有时候去给她请安,还得等她老人家反应一会儿,眼前这是康熙的哪个儿子?她老人家的哪个孙子来着?

于是诸皇子,尤其是皇孙们的伤感就有限得很。

对四爷来说,这位皇室大长辈的过世,对他影响最大的就是,他关不住弘时了。弘时必须跟所有皇孙们在一处,日日守规矩给皇太后尽孝。

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完的事儿,四爷想想就发愁。

这三四个月,他教导极严厉,搞得弘时有点唯唯诺诺,在他跟前一句话不敢多说,问三遍吭不出一声,生怕出错。

四爷虽然烦躁,但也觉得哑巴也比说错话强。

李氏到底是侧福晋,从十月份的颁金节,到过年的一系列入宫活动,侧福晋都是要到位的,不去得报孕或者报大病。

于是前些日子,四爷觉得弘时虽还不让他满意,但到底去了些焦躁妄言之气,四爷就走了一趟西大院,告诫她要谨言慎行安分守己,然后李氏就‘病愈’了。

四爷还来不及继续磨练弘时,太后薨了。

他只来得及将弘时耳提面命一番,然后父子俩就分开行动,一个在皇子处守孝,一个在皇孙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