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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宁白南都没跟进来,屋里只有母子两个,铜制陀螺在木盘上转动的轻微响声。

弘历低下头把倒下的陀螺重新转起来:“我不想额娘为了我,被李侧福晋为难。三哥是这样惯了的,只是这次打下人见了血,才吓坏了弘昼。”

他抬起头来,一双眼睛黑黢黢的,如同墨丸:“我不怕血。阿玛带我看过猎狗咬死兔子。”

宋嘉书无声的叹了口气:把孩子逼的不像孩子,才能活下去,这是没法子的皇室生存之道。

她笑了笑“你阿玛特意放了你们半天假,下午叫弘昼来一起玩吧。额娘还让人给你做了新的蹴鞠,还有竹蜻蜓,陶响球。还特意做了十来个竹圈,你们可以扔出去套兔子玩。”

弘历忽然抬起头:“额娘是觉得,阿玛下午会来吗?”他没等宋嘉书回答就点头道:“那额娘放心,我会带着弘昼好好玩的。”

宋嘉书:……你是六岁啊,就算按照这里的算法,也才七岁,怎么这么聪明呢。

——

四爷到的时候,并没有令人通报。

他就是为了儿子赶回来的。

兄弟阋墙四个字,没有人比四爷体会的更深,别说整个大清,再往前的朝代数,也没人跟雍正爷一样,拥有这么质量凶残且数量足够多的兄弟。

当年他上头三位哥哥乱成一团:三阿哥在第一次废太子后,告发大阿哥魇镇太子与诸皇子。1

作为老四,看着三个哥哥都牵扯进去的泼天大案,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这是不同母的兄弟争斗。而同父同母的十四,对四爷的态度,给他留下了另一个阴影。

双重阴影的四爷,对兄弟二字,认识很深。

他不是那种傻爹:自己跟兄弟们掐的你死我活,还双标的相信儿子们之间只是打打闹闹,手足至亲,大家都是和和美美一家人。

他一向是防着自己府里也出现兄弟相残苗子的。